谢府内,谢迁正将看罢的一封信笺,随手投入火盆之内。
虽说殿下的字写得过分好看,他有意想裱起来,但显然不是时候。
而此时,书房的门忽然被从外面叩响。
“进来。”
得了准允,门便被推开了来,一名小厮走了进来,恭谨地道:“公子,有人送了信过来,未道明身份。那人还说,望公子回信——眼下尚在府外等着。”
未道明身份?
谢迁眉头微皱,接了过来。
拆开了看,又下意识地皱眉。
刚看完殿下的笔迹,眼下这字,不禁就有些毁人心情了。
应是下人代写——
待看清署名,却是大感意外。
“一并送来的,还有一瓶药。”小厮谨慎地道:“既是来历不明,小人还是拿去让人验一验吧?”
谢迁却伸出了手。
“给我。”
小厮递了过去,边道:“应当是金创药,且这瓶子,倒与先前张大人使人送来的有些相似。”
谢迁将瓶塞取出,倒了些许药粉在手指间,无声笑了笑。
哪里是相似,分明就是同一种药。
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药——定国公府的二姑娘,求人办事,倒很用心。
谢迁转身,来至书案前,执笔回信。
小厮取了信出了书房,将门合上。
谢迁随手欲将看罢的信掷入火盆,动作至一半,却是一顿之后,又收了回来。
倒不是因为其它。
委实是这信,很有几分好笑。
那些恳切相求之辞,均是后面添上去的,可见吩咐下人写信之人的意图。
他已有些日子不曾这般想要发笑了。
故而,留着解闷也好。
于是,谢御史将这封信,连同那瓶根本用不着的金创散,一并收入了书架后的暗格之内。
……
翌日,天色初放亮。
泰安城外,一顶顶临时安札的避难大帐,让原本空旷寂静的野外变得热闹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