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小意赔笑,不外乎是想息事宁人,不愿影响馆内生意罢了——
他这清平馆祖祖辈辈开下来,早已是百年老店,结识之人当中亦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日这般被一个嚣张跋扈的贵女当众扇巴掌,还是从未有过的。
“今日一个都别想走!”宴真咬牙切齿,朝那绿衣丫鬟吩咐道:“速速回府,命人将这清平馆给我围起来!”
绿衣丫鬟犹豫了一瞬,但见宴真这般模样,到底没敢劝,忙就低头去了。
其余看客闻得此言,皆不安起来,一时也再不敢留下看什么热闹,当即都要起身离去。
几乎是顷刻间,馆内便混乱起来。
掌柜忙让伙计们上前引人离去,并逐一赔礼道歉。
而随着客人们纷沓而去,馆中四下重新变得安静。
如此之下,除了张眉寿一行人之外,却另有几人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离此处不远的雅座上,一名因秃顶而看不出具体多大年纪的男人带着家仆安坐在原处,正拿筷子夹着花生米,就着酒吃。
而另有几人,正朝着张眉寿等人所在之处走来。
“我怎不知,这京中如今竟乱作这般模样了?”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走来,声音沉稳有力:“随意动用府兵扰民生事,不知县主此般为之,究竟有何名目可依?”
宴真闻言看了过去,不屑地冷笑一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此乃我与宴真县主之间的私事,便不劳过问了。”张眉寿在前面开口,看向那名男子说道。
齐章微微动了动眉头。
她既没有称他为姐夫,甚至连名讳都不曾提及——
这不是缺少礼数,而是怕他被牵扯进来。
齐章在心底笑了一声。
怪不得娴儿偶同母亲说起这位嫡妹时,皆是夸赞喜爱之辞,当下看来,确是个聪慧难得的好孩子。
可孩子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在下姓齐——”齐章看向宴真,道:“县主今日命人围住这清平馆,已有扰乱京城治安之嫌,焉能再以私事论之。”
“齐大哥言之在理。”
齐章身边负手而立的少年,看了一眼张眉寿,遂向身侧仆人吩咐道:“速去京衙,禀明此事,请官兵前来处置。”
宴真闻言看向他。
请官兵来?
倒真是一群胆大至极的蠢货。
“我倒要看看,现下你们还出不出得去。”宴真语气讥讽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