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宁家所为,大靖无人不知,既非是空穴来风的成见,县主又何必明知故问?怎么,莫非是想叫我当众再细数一遍不成?”
女孩子声音清晰有力,语气中没有半分讽刺之意,仿佛只是在坦坦荡荡地陈述事实。
四下不少人皆看了过来,暗暗议论着。
人群中,谢迁负手而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此等脾性的世家小姐,可不常见。
可他两番偶遇这位徐二姑娘,怎都是在同人掐架?
“县主便是想听,我怕也没这个闲工夫——到底哪怕是说上三天三夜,却也难说出十之一二。”
面对宴真的怒意,徐婉兮毫无退让之意,语气强硬地道:“但只一点,日后还望县主能离婧儿远一些。我们定国公府里宠着捧着长大的孩子,若被县主吓出了什么差池来,我怕你们宁家担待不起。”
宴真从唇齿间挤出讥笑来:“徐二姑娘果真好教养!倒是叫我大开眼界!”
少年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们定国公府教养如何,还轮不到区区小姓之户来指手画脚。”
徐永宁皱着眉,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们徐家乃百年世家,开国重臣之后——往前宁通在时,他们都丝毫看不上宁家,更何况是今时今日。
“你说什么?”宴真眼中迸发出冷意来,抓紧了十指,下意识地便要上前。
丫鬟连忙将人拦住,声音低而快地道:“县主,不可冲动行事……”
张眉寿一边轻轻拍着婧儿的背,一边看向宴真,遂低声对徐永宁和徐婉兮说道:“走吧。”
一个疯子而已。
且到底人多眼杂,出出气且罢了,不宜在人前多生纷争。
见徐家兄妹一行人转身离去,宴真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抬手便是一记耳光甩向了身边还在抓着她衣袖的丫鬟卷碧。
“谁给你的胆子拦我!”
卷碧连惊呼声都不敢发出,惊惶地低下头,低声解释道:“县主忘了么,贵妃娘娘近来有交代……”
贵妃娘娘如今还被禁着足,皇上的态度超乎寻常的强硬,竟连看都不曾去看过,宁家上下如今皆收起了张扬的做派。
宴真胸口处剧烈的起伏着。
如今这日子,当真一天比一天过的憋屈!
往常父亲在时,她还是风光无限的宴真郡主……那时便是公主们都要对她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