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闲谈了会儿,因左右闲来无事,便下了会儿棋。
一局棋走到一半时,一名小厮走进院中,送来了一张帖子。
张秋池落下一子后,便接过了看。
只见是昔日在松风书院内的同窗之一,邀他午后前去茶楼吃茶叙旧,其上言明,同去的还有另外几名同窗。
其中有一位,还是与他较为要好的。
见自家兄长神色犹豫,张眉寿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张秋池便顺手将请帖递过去,边笑着说道:“是书院里许久未见过的几位同窗,邀我去吃茶。”
“大哥要去吗?”
张眉寿将请帖合上,问道。
张秋池想了想,摇摇头。
“还是不去的好。”
他看这请帖的名单上,有一位是素日里最不安分的。
张眉寿点头,心中颇觉欣慰。
她家大哥,可不是一味读死书的呆子呢。
且不说那些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往来的同窗,忽然相邀,是否别有用心,单说秋闱就在眼前,便是不宜节外生枝的。
倒不是将人想得太坏,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人使绊子呢。
便是没有人为,可外头的风险总是大一些,尤其又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相较之下,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还是安稳地多。
“若真想叙旧,考罢再叙也不迟,又何必非要赶在如今这等紧要关头。”张眉寿说道。
张秋池从这话中听出了另一重意思来,微微一怔之后,点头道:“二妹说得是,我也是这般想的。”
“去替我回话,便道秋试在即,家中看得严,商量未通,着实出不得门。待考罢乡试,我再请他们去吃茶赔罪。”张秋池转头向小厮吩咐道。
小厮应下,立即去了。
张秋池回过头时,正见自家二妹执黑子的右手抵在下颌处,正饶有深意地看着他。
张秋池顿觉有些不自在。
“二妹为何这般看我?”
“我在想,大哥何时变得说起谎来,这般从容顺畅了?”
当然,‘家中看得严,商量未通’这话,也算不得什么谎话,只是个托辞罢了。
可便是这般托辞,以往他家大哥也是说不出来的。
眼下,倒是张口就来了。
她倒不曾留意到,大哥是何时有了这般改变。
听她是说这个,张秋池反倒不见了不自在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二妹在,积年累月之下,何愁不能近朱者赤?”
张眉寿轻轻“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