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此时的注意力皆在明太医与苍鹿身上,遂也不曾察觉到。
明太医细致地替苍鹿诊看了一番。
待诊罢,神色却有几分异样与凝重。
“明大夫,如何?”张眉寿问道。
端看明太医神色,似乎并不乐观。
明太医却看向了祝又樘,眼神中含着犹豫与征询之意。
张眉寿意会,便示意阿荔将不相干的下人皆带了出去,并将书房的门从外面合上。
明太医心中诧异。
张姑娘无论是胆识还是头脑及心智,皆与寻常姑娘家不同,此一点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可方才他不过是看了殿下一眼,张家姑娘便有此举动,又可见洞察力极为敏锐。
但真正令他感到诧异的,却是另有原因——张姑娘不仅洞察力出众,且在此之外,竟还透着一种……越过殿下,想要当家做主的感觉!
可若说刻意为之,却也半点不像,那也就只能解释为下意识的举动了……而正因如此,才更加叫人心情复杂啊。
偏偏殿下还半点不见异色,似乎根本不曾觉得哪里不对。
这究竟是尊严的沦丧,还是久而久之之下的麻木?
此时,太子殿下看向了他,眼中含着疑惑的催促,仿佛在说——怎么还不开口?
明太医:“……”
好吧,看来他方才或许就不该拿征询的眼神看向殿下吧。
是他多此一举了。
清羽作为过来人,以平静的目光看待着明太医的反应。
呵呵,跟他经历的比起来,眼下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明太医此时才看向苍鹿,问道:“听闻苍公子是生来便患有眼疾?”
苍鹿点头:“正是。”
明太医听罢,却道:“可经在下看来,却是后天所致。”
身为医者,又为太医,他自然懂得说话须得格外谨慎的道理。
也正因此,他既敢这般说,便足可见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这话叫在场之人皆是神情大变。
“这……这是何意?”王守仁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阿鹿的眼疾,竟非是天生?
可在他们的认知当中,阿鹿便是天生眼盲,而这个“事实”,从来都无人质疑——便是苍家人、以及无数大夫郎中,也皆不曾作过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