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当初她只是嫁作填房,还曾有人在背后指点是她高攀了。
如定国公府这般底蕴深厚的世家,岂会让张眉寿进门做正室?
不过是妄想罢了。
万氏自嘲罢,又讽刺了旁人一遭,心中才略略好受了些。
……
翌日,蒋家送走了定国公府中差来送还药膏的婆子之后,蒋家太太钟氏一改人前的得体,双腿有些发软地坐回了椅内。
“……这贱人,险些要害死我!”钟氏有些发怔地讲着,抬手按了按额头,才发觉手心里满是冷汗。
先前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的蒋令仪亦是脸色发白。
她当真没想到,那药膏竟有如此隐患……
还好定国公府未真的给那表姑娘用,倘若真出了差池,蒋家如何弥补得了?
到时蒋家必要名声扫地,父亲的前途亦会受到影响。
最重要的是,她的处境也会因此一落千丈。
钟氏已经起身,带着丫鬟婆子朝着西跨院而去。
蒋令仪连忙跟上。
西跨院内,住着随同蒋士成入京的两名妾室。
钟氏进得堂中,冷眸扫过其中一位正在向她行礼的年轻女子。
女子身穿青碧色杭绸交领小袄,下衬一条玉蓝长裙,身姿纤弱,娇媚的面庞之上有几分苍白羸弱。
她显是对钟氏有些畏惧,行礼罢,连忙亲自去递茶。
钟氏却不接,也未有去挥,只冷冷地吩咐道:“洪姨娘居心不纯,献假药欲加害定国公府表姑娘,险些给蒋家招来大祸——按家法,拖下去,鞭死。”
洪姨娘闻言神色大骇,双手一抖,茶盏便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钟氏望着被溅湿的裙角,眉头蹙得更紧几分。
“太太,妾身当真没有!”
洪姨娘跪了下去,面色惊惶地辩解道:“……那药膏妾身是亲自试过的,并无问题!若不然,便是借妾身十个胆子,也绝不敢交给太太啊!”
再者,她先前也当真不知钟氏拿了那药膏之后,竟是送去了定国公府!
是昨日丫鬟偷偷告知她,她才知钟氏要那药膏是何用途。
且又非她主动奉上,而是钟氏见她手上疤痕淡去,亲自带人向她讨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