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表妹说说话。”宋福琪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倒真去找了张眉寿。
张眉寿此时正在前院外书房内,由先生指点着作画。
张眉箐也在,只是时不时便要打上一个哈欠。
一年多前,家里请了京中颇有名气的书画大师云川云先生教二姐作画,那云先生起初婉拒,后见了二姐的画作之后,却又改了主意。
她便知道,二姐剪纸剪得都比画得好看,在书画之上,必是有天赋的。
可她就不成了,她对此根本毫无兴趣。
偏偏父亲母亲还要她跟着二姐一起。
学便学罢,到底大伯母是花了重金相请的,两个人学总比一个人学,来得要合算些吧?
张眉箐百无聊赖地想着,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描着。
此时,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石子,砸在了她的画案上。
张眉箐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敞开着的书房门外,躲着一位虎头虎脑的青袍小少年。
这不是二姐的表哥么?
见她看过来,宋福琪连忙对她无声比划了一通。
张眉箐会意,伸手轻轻戳了戳一旁的张眉寿。
张眉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宋福琪冲她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张眉寿点点头,收回视线,不急不慢地继续作画。
二表哥定是没什么急事的,若不然,也不必畏惧先生了,既无急事,那她且将这画作完也不迟。
一刻钟后,张眉寿方才收笔。
年逾五旬的云先生看罢,满意地捋了捋山羊胡,笑着点头:“进步颇多。”
说来感慨,他这大半辈子,自认心高气傲,从不轻易收徒。可先前仅仅收下的那三名学生中,论起天赋来,却无一人能比得上张家这丫头。
“皆是先生尽心传授所得。”张眉寿起身行礼道:“今日辛苦先生了。”
云川含笑点点头:“嗯,时辰不早了,今日便到此。”
“先生不妨留下用罢晚饭再走。”
云川摆了摆手:“不必,近来食多了油腻之物,听从了贵府老太太的建议,正准备过午不食数日呢。”
张眉寿讶然失笑。
而后,便唤来了阿祥:“且去送一送先生。”
见云川离去,张眉箐松了口气。
还好今日先生根本未想起来要看她的画,若不然,定是又要挨训呢。
明日也要努力地降低存在感,尽量让先生注意不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