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又樘则听得一愣。
小皇后这反应,跟话本子里说得又不一样了……
不过想想也对,如小皇后这般通晓情理,心地善意之人,又岂是话本子里那些寻常女子能够相比的?
“我并非是为了顺着你的话,才道过错皆在我。而是,我打从心底这样认为。若不是我过于自专,胡乱揣测,断不会有那等局面。”祝又樘认真说道。
说着,挽起右手衣袖,露出半截手腕,抬至她面前,道:“你咬我罢,哪怕是出一出气也好。”
除此之外,他实在没有旁的办法。
看着这手腕,张眉寿神色有些怔然。
曾经,他这只手腕上,是有着一道咬痕的。
她生照儿时,疼痛难忍之下,口中本是死死咬着叠起的帕子——而后来,他闯了进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硬是将自己的手腕塞了过来,由她咬着。
她那时疼得已不清醒,也不知咬的是何物,只隐约听得耳边产婆宫女嬷嬷们吓得个个失声惊叫。
之后,她得知了此事,亦吓得好几日都不得安稳,生怕又传入那些御史耳中,再给她安上一个大不敬乃至弑君未遂的罪名。
可此事,从始至终都不曾被传扬出去。
念及往事,再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张眉寿微微侧过了头去:“咬人未免太幼稚,至多流半碗血罢了,真论起出气来,我倒更喜欢捅刀子喂毒。”
再者说,她若真依言咬了他,那岂不就代表原谅他了?
她虽解开了心中的许多疑惑,大哭罢一场,确有如释重负之感,可对于这个人,她还做不到半点记恨都没有。
祝又樘心底震惊。
捅刀子喂毒……
好……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皇后,是他思虑不周了。
然而,想到昔日阿荔用在宁通等人身上,还剩下的某种药,太子殿下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畏惧。
小皇后所谓的喂毒,说得应不是这个吧?
但,若这么做能让小皇后彻底放下心结的话,他……也愿意为此舍身。
于是,太子殿下语气略显异样地道:“亦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