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祝又樘却清楚地瞧见,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
四下忽然只剩下了雨声,他一时手足无措。
她方才的话,显是情绪难以遏制之下说出来的,有些杂乱——可是,他却大致都听懂了。
照儿不省心,他预料过,可是,他总认为,有他铺下的路在,和那些才干出众的一干大臣,局面总不至于太过糟糕。
可是,小皇后方才竟说……
苍鹿满门被害。
且照儿无后!
新皇似乎亦不如意,还将……张鹤龄兄弟二人逼入绝境。
她的境地与遭遇,她虽半个字未有细说,可已不难想象。
而这些,他通通不知道,也未曾预料到——
她经受的“沉重”,竟远比他想到的,还要多出十倍百倍不止。
这一刻,他说不出心中是怎样的感受,只觉得心口处犹如刀剜一般,令他浑身无一处不疼。
然这份疼,想来也断不及她此时的十之一二。
祝又樘不知是如何站起身,如何上前。
他来到她身侧,只见她满脸泪水。
梨花带雨不假,却是泼天大雨——泪水簌簌无声,成串滑落,竟比亭外的雨落得还要更急几分。
祝又樘慌了神,忙抬起衣袖,要替她擦泪,却被她躲开。
他的手,在收回时,握成了拳,这拳头一下下砸在自己后脑处,彰显了他此时的无措与焦急。
谁能来帮一帮他,给他出出主意?不管是什么条件都好,他统统都愿意应允。
还有,话本子里是怎么说得来着……此时他竟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