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周不见自得之色,然到底年少,唇边仍有浅浅笑意浮现。
他身边的小厮将下巴抬得极高,目含挑衅地看向阿荔。
墨磨得快有什么用处,画得快又有什么用处,最终赢得不还是他家公子?
“朱公子请回罢。”
阿荔气得咬牙时,忽听那仆人开口说道。
朱希周唇边笑意微凝。
小厮则是满眼不可置信。
“赢的人,不是我家公子?!”他不受控制地脱口问道。
朱希周略带不满地看了小厮一眼。
人家既话都这般说了,却仍要如此直白地追问,除了自寻难堪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只是,他亦十分不解——
是以,在那仆人点头之后,他立即朝着内间的方向行了一礼,问道:“晚辈不敢质疑先生评断,只是晚辈今日究竟输在何处,还请先生直言赐教。”
虽因时间有限,必然谈不上精细,可若说他输在了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手下,他却是无法理解。
莫非,这位骆先生因先前他与那小姑娘的对话,而对他存下了不满?
这位先生性情古怪,仔细想来,竟是不无可能。
此时,只听内间传来骆抚的声音,说道:“茯苓,将两幅画拿出去,给他瞧瞧。”
仆人便折回内间取画,将两幅画展放在同一张几案之上。
朱希周走了过去,垂目观看。
他直接看向了张眉寿的那幅。
第一眼,便怔住了。
画纸之上,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青涩稚嫩,毫无技巧。
轮廓干净,笔力独到,寥寥几笔便将山中景致勾勒得栩栩如生,且这等画风……竟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派别。
所以,许有糅合借鉴,却并非是一味地仿照前人。
这需要积年累月之下,赏看品鉴名家之作的经验累积,以及不浅的天赋。
可是,他仍觉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