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与她说笑话听,虽然不大好笑。
虽日后还有极长的路要走,她还有许多事要去做,过程中定也会遇到阻碍困难,可单是此时,她已觉得这一世活得极值得了。
此时,耳边又响起了男孩子好听的声音。
“听说张姑娘过两日便要动身去苏州府了?”
张眉寿点头。
“随母亲去外祖家小住一段时日。”
祝又樘问道:“往前,可曾去过?”
他指得是上一世他走之后。
张眉寿摇摇头。
“往前没有机会。”她并未沉浸于上一世的沉重,而是笑着说道:“可日后,有得是机会了。”
见她笑,祝又樘也下意识地收起了诸多情绪,跟着她笑起来,点头附和她的话。
“江南民风虽温婉,却少了天子脚下的拘谨。既是去了,便要尽兴。”他忍不住就说道:“京中有我在,一切你都不必挂心。”
许是今晚二人之间的气氛格外放松自在。
即便如此,张眉寿还是微微一怔。
二人一时无言,眼见便要出了张家大门,张眉寿忽然问道:“我记得,公子最喜欢骆抚的画?”
祝又樘心中愕然,旋即点头。
小皇后竟知道,且记得。
他胸口处一阵剧烈的跳动,一股名为“她竟这般留意吾之喜好”的沾沾自喜升腾而上。
“骆抚本是苏州人士,我此番前去,若是有幸遇见,倒想去碰碰运气——不知公子最喜他笔下何物?”
“鹤。”
祝又樘答罢,眼中已浸满了笑意:“骆抚性情古怪,不轻易动笔,似乎又因病早逝——几乎没能留下什么得意之作。”
上一世,他搜集而来的,只有一幅不是赝品,且损毁严重,由名师巧匠们花了大工夫也未能复原。
“所以只说是碰碰运气,若是碰不上,公子只当我没说便是了。”张眉寿语气洒脱。
况且她外祖家在苏州不止是财力,人脉亦是不容小觑的,没准儿真有什么空子让她钻呢。
只不过,这财大气粗的话,在太子殿下面前,还是不说为好。
出了张家大门,张眉寿止了步。
太子殿下莫名觉得张家这座宅院当真小的过分。
他感觉没走几步啊,竟都出了大门了。
清羽跟了出来。
天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他这辈子自有记忆以来,就没走得这么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