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身子可还好?”程然见状询问道。
“多谢大人,民妇且还撑得住……”张老太太语气虚弱,无力地被张峦和张敬搀扶着。
见她坚持,程然唯有吩咐差役搬了张椅子过来,让其坐下听审。
“如此体恤老弱,程大人果真是个名不虚传的好官啊……”
此举引得百姓们纷纷称赞。
张老太太道谢后坐下。
这口血她在嗓子眼儿里憋了许久了,就等着这一刻呢——傅大夫事先说过,她心中郁结又中了香毒,连吃几服药下去,定是会吐血的。
这污血吐出来之后,她觉得整个人由内至外都通畅了许多,至于虚弱无力?
呵呵,在表演这上头,谁还没点儿自己的想法了?
“张彦,你母亲兄弟状告你不孝长辈,勾结族人妄图侵占父母兄弟宅屋商铺田产,你可认罪?”程然肃容问道。
“大人,绝无此事!”张彦愤然指向张峦和张敬:“是他们狂妄悖逆在先,因不甘被除族,便唆使蒙蔽家母,污蔑于我!”
几名族人出言附和。
路上他们已经统一了口径。
其实他们半点不愿掺和进来这场官司里,可那除族文书被张峦攥在手里,横竖也脱不了干系,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那便先说一说你为侵占二房财产,不惜杀害亲侄污蔑二房,又欲毒杀亲母之事——”
张敬语出惊人。
张彦脸色大变,威胁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若乱说,便是污蔑朝廷官员的重罪!”
这该死的老三怎么又掀出这件事情来了!
程然的脸色变得凝重,抬手示意张敬往下说。
张敬言辞清晰,逻辑条理分明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隐去了不该说的部分。
“大房柳氏招认之后,已畏罪自尽,张彦便欲将一切罪责推向柳氏。可柳氏先前因触犯家法被禁足,乃是张彦不顾家母反对,执意将其放出,这才使其有了作案的机会。且那日张彦与柳氏一同前往二房相逼之时,立场分明,足可证其乃是同谋之实。”
张敬最后说罢,深施一礼:“请大人明鉴。”
程然看向张彦,眼中含着审视。
他为官十载有余,断案无数,手下几乎没有过冤案——张敬话中是否存有污蔑的嫌疑,他心中几乎已经有了分晓。
此人虽言辞巧妙,可确无半点漏洞。
“大人,口说无凭!”张彦只咬死这一句话。
那些人证,不管是大管家,还是那个郎中,皆是柳氏出的面,如何也扯不到他身上来!
人群中却隐隐已有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