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隐隐传出低低的哭声来。
宋氏坐在榻上,轻轻拍着趴在她腿上落泪的丈夫的背。
她也在掉眼泪,可尚不及丈夫那般汹涌。
“芩娘,我日日夜夜都想着能尽早回来……”
宋氏擦着眼泪,有几分怨怪地道:“你既平安无事,为何不早些传一封书信回京,也好让我安心,你可知道这些时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听这不满的语气,张峦当即也顾不上哭了,求生欲迫使他直起身,反将妻子拥入怀中,柔声解释道:“先前是怕走漏风声,后来入了府衙脱不开身。再后来事了,我便着人传了,可那送信之人哪里有我走得快?我为了早些回来,马都累死了好几匹——”
咳,屁|股都磨破了!
“怕不是你信口胡说,只想着前程,根本没将我放在心上。”宋氏嘴上这样说,心中却盛满了喜悦。
丈夫能平安回来,其余的根本不重要。
只是夫妻间关起门来,不就是为了说说酸话吗?
“你虽貌比天仙,却也不能这般随意污蔑人!”张峦说着,从怀中取出荷包给她瞧:“我这一片思妻之心,天地可鉴!”
宋氏到底没忍住笑了出声,靠在他怀中,一时也再没了哭意。
“池儿现下如何了?”张峦问起了挂心的正事。
“原本伤得不算重,可人却是不醒,就连大夫也说十分蹊跷。”宋氏直起身,道:“咱们去看看吧。”
张峦深深看她一眼,忽而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芩娘,谢谢你。”
妻子由内到外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宋氏脸一红,道:“谢我做什么,倒是池儿这孩子这些时日帮了我不少忙……真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他。”
“池儿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一家人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张峦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日后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宋氏弯着嘴角点头。
夫妻二人便一同去探望张秋池。
……
京城百里外,一家客栈里,张鹤龄与张延龄正缠着祝又樘要学投壶。
他们知道的,那日便是这位长得好看的哥哥,投壶赢了徐家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