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连忙道:“让大人见笑了——可实在是情形紧急……那些灾民吃不着饭,已经开始聚众闹起来了!”
“几个灾民而已,还能反了天了不成?这也值得齐县令特地跑到本官这里说一遭?”
“那倒不是……”齐铭勉强地笑了笑,道:“换作往常,且将那三五个出头的打杀了了事,可如今是家家户户皆吃不上饭了,几乎没几家还有存粮的了……杀了一个,还要冒出来许多个……再加上钦差大人过两日也要到了,若是真闹出什么乱子来,恐怕大人到时也不好交代啊……”
今日他县衙的门,被快被那些灾民给砸破了,他心里多少觉得没底。
“有本官在,你怕什么?”吴怀敏面不改色,语气里似乎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意味。
齐铭细细品了品这话,试探地问道:“莫非从京城来的这位钦差,是大人的故交……”
吴怀敏没说话,只笑笑。
齐铭仿佛得了肯定的答案,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知府大人说的对,天塌了自有大人顶着呢,他不过一个替大人办差的而已,怕的什么?
“你只管安坐在衙门里便是,真有人敢大闹起来,自有卫指挥使司前去料理。”吴怀敏一边拿茶盖轻轻刮着茶沫,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齐铭闻言彻底放心下来。
“是下官愚昧无知了,比不得大人这般沉着英明。”
他起身行礼道:“既是如此,下官便不叨扰大人了。”
吴怀敏命人送客。
“对了,还有一事……下官需禀明大人。”临走前,齐铭忽然说道。
吴怀敏示意他说。
齐铭搓着手,略有些不安地道:“与先前那个从京城来的监生有关……那日他家中来人替其收敛尸身,可刚认了尸,人忽然就不见了,还、还掳走了下官身边的师爷,下官命人全力搜找,可至今都没有消息。”
他本不打算与吴怀敏说,唯恐被斥责办事不力,可接连几日下来皆找不到人,他还是不敢再继续瞒下去了。
吴怀敏眼神变了变,语气却如常:“无妨,此事本官自会命人留意。”
没有想象中的怪罪,齐铭如获大赦,这才施礼离去。
看着齐铭离去的背影,吴怀敏眼神冰冷,犹如在看待一个死人。
此时,吴府幕僚从内室走了出来。
“事情进展得如何了?”吴怀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