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真的想打他很久了!
柳师爷再不敢说狠话,抱着头求饶。
张眉寿和阿荔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说好的儒雅温和,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阿荔不敢多说什么,只有默默上前将大门重新关好。
张敬大约是气出的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鼻青脸肿的柳师爷此时早已没了力气喊叫,歪斜地躺在地上,捂着出血的鼻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张敬冷冷地看着他:“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敢有半句不实——”
“不敢不敢,小人绝对不敢……”柳师爷语气虚弱而紧张地保证道。
衙门里审犯人,都是好歹先问上一问,真问不出来什么,再严刑逼供——这家人倒好,竟先将他打了个半死才开始问话!
“你们归安知县是不是勾结了附近数县县令,一同倒卖赈灾粮资?并以发霉蛀虫的陈粮充数,搪塞灾民?为掩盖罪行,又将知晓内情的灾民赶尽杀绝!”
“这这……”柳师爷一时结巴起来,眼神闪躲挣扎。
棉花手中持剑,指向了他的脖颈。
柳师爷连忙瞪大了眼睛:“是……是!”
“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们贪得岂止是不义之财,根本是无数条血淋淋的性命!”张敬怒骂道。
“我也是受了齐知县的胁迫呀!此次洪灾,我又何尝吃过一顿饱饭,一口热汤?那些钱财,尽数都进了齐知县的口袋,我亦是深受其害啊!”柳师爷连连叫苦。
“你没吃过一顿饱饭?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这仿佛怀胎八月的肚子吗!”阿荔上前,竟从他怀中掏出了一只油纸包。
“这鸡腿又是什么?连吃带拿,你还有脸装无辜呢!”
她早就闻见鸡腿的香味了!
阿荔将那鸡腿狠狠地砸在柳师爷的脸上。
柳师爷吓得一抖,哭丧着一张脸,磕磕绊绊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还有,我二哥出事,是不是你们蓄意谋害?”问及此处,张敬的语气愈发冰冷。
“当真不是我,此事与我无干呐……都是齐知县的主意……他说自从张主薄接管衙门里的账簿文札之后,极其细心谨慎,从不肯假手于人,又从往年的账簿里察觉了许多不对……
齐知县曾试探过数次,大约是觉得张主薄不易收买,又是从京城而来,唯恐倒卖赈灾粮资之事泄露,便对张主薄起了杀心……”
“齐知县得知张主薄未下过水,就欲借救灾之由,趁机让人将张主薄推入水中。可谁知派去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张主薄竟为了救了一个孩子,不幸被洪水冲走了……”
“我也曾规劝过齐知县,可他根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