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午后,定国公世子让人送走了钟家前来赔罪的人之后,心情复杂地唤了女儿过来。
“父亲,我听说钟家来人了,蒋令仪也来了——您是怎么帮女儿出的气?”
“皇上已经降罪问责过了,你还要我如何帮你出气?”
“那怎能一样?”徐婉兮坐在流苏鼓凳上,皱着眉说道:“钟家没教养好蒋令仪,昨晚又那般护短推脱,受罚是应当的。蒋令仪可是要毁了我的脸,我心中的恶气还没出尽呢。”
定国公世子沉默了一瞬。
既然女儿主动提到了这个,那他还是说说吧。
“婉兮啊,今日那钟家的表姑娘说,她一时糊涂真正嫉恨想害的,实则是张家姑娘。”
四下安静了一瞬。
“什么?”徐婉兮瞪圆了眼睛。
“咳,那日张家姑娘也在,想来是你误会了。”
“这不可能……父亲,必是钟家人欺软怕硬,唯恐与咱们定国公府结下梁子,是、是故意狡辩之辞!父亲可不能中了他们的无耻奸计!”徐婉兮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否认,小小的脸却已红得像个灯笼。
“是,你说得是。”定国公世子见状也不好执意戳破女儿,清了清嗓子,说道:“再者,即便没有此事,还有先前拿蛇吓唬你的旧账呢——”
听自家父亲这么说,徐婉兮反倒忽然泄了气一般,将脑袋耷拉了下去。
“就算他们说的是实话,那却也没有冤枉他们,害我是错,害蓁蓁难道就不是错了?他们悄悄地同父亲说,想来也没打算去张家赔不是——可我与蓁蓁情同姐妹,害她便等同是害我……钟家想要借此来消除与咱们定国公府之间的芥蒂,没门儿。”
女孩子不甘心却又自我劝服着。
可是,她真的长得不如蓁蓁貌美吗?
徐婉兮抬起头,想问一问父亲,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算了,父亲已是老男人了,眼光必然不够明亮,她还是去问一问二哥好了。
徐永宁眼前闪过那日初见张眉寿,女孩子赤着脚在烈日下飞奔的情形,脸上现出一抹傻笑。
“我的傻妹妹,这还用问吗?”
“你什么意思?”徐婉兮皱眉瞪着他。
徐永宁顿了顿,咧嘴笑道:“当然是各有各的好看,皆是美人胚子了。”
即便是求生欲当前,他却也说不出自家妹妹更为貌美这样的弥天大谎来。
他发誓,他至多只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多一点点都不行了!
徐婉兮听罢,也不知满意与否,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