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大门紧闭,张老太太坐在圈椅中,神情晦暗,语气肃冷。
“今日之事,谁也不可泄露出去半个字!”
……
听张老太太训完话,众人神色各异地离开松鹤堂之后,已过了午时。
宋氏拉着女儿要往海棠居去,想同女儿说一说知心话。
今日得知之事,对她来说意义甚大,此刻心中尚且百感交集着。
可女儿偏不愿做那贴心的小棉袄,还没心没肺地说自己想去找徐家小姐玩,直叫宋氏忍不住觉得自己是生了三个儿子出来。
好在纪氏很快来找了她,妯娌二人今日共同经历了一件无法与外人言之事,此刻将门一关,纪氏半是唾弃柳氏,半是劝说宋氏,直聊得宋氏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眼泪横流。
可归根结底,眼见始作俑者已被揭露,心底确是畅快的。
棉花将马车赶得飞快,路不平坦时,将马车里的人颠得东倒西歪。
马车里的张秋池却感觉不到丝毫颠簸一般,双手紧紧地攥着膝盖上方的衣袍,清俊出尘的脸庞之上,几乎血色尽褪。
张眉寿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车外。
已快到了。
她本该和所有的人一样,不必将张秋池的感受放在眼中,甚至连苗姨娘的死也不必特意告知他——若在她眼中,张秋池还只是那个多余、而只会让她父母心有隔阂的存在的话。
可此番重活一回,因本抱着改变母亲命运的想法,而随之对张秋池投以的过多关注与接触,却让她对这位庶兄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与感情。
只是这种感情亦是有原则的。
她万万不可能因为顾念张秋池的感受,而不顾一切地去盲目维护苗姨娘。
她至多只能让他最后尽一份孝心,见上苗氏最后一面,以此来保住少年人一份摇摇欲坠的心绪罢了,不至于日后猛然得知,半点接受不得。
最紧要的一个原因还当是——苗姨娘走到这一步,虽是作茧自缚,却皆是她一手的推动。
若单单只是由她来推动,是无可厚非的。她作为宋氏和张峦的女儿,替父亲母亲揭开当年的谜团既合情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