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厨房,晚上便杀吃了。熬成汤,给鹤龄延龄,还有母亲那里都各送去一盅。”
送鸡的人都那般仔细地教了,若是不吃,反倒辜负了一番好意。
面对自家姑娘“不解风情”的果断,阿荔心中苦恼,却也别无他法。
晚饭时,张眉寿果真喝到了鲜美的山鸡汤。
“姑娘,奴婢给您看个好东西。”
张眉寿洗漱之后,坐在梳妆台前托腮发呆。
她盯着被压在妆奁下的那只信封,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时,阿荔捧着一只雕梅花镂空红木匣子走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姑娘,奴婢给您看样儿好东西。”
张眉寿转头看向她。
阿荔邀功般将那只盒子打开。
张眉寿一阵讶然。
那盒子里竟满满当当,全是蓬松干净的七彩鸡毛……
“奴婢想着鸡虽是吃了,却总要留下些什么才好。这鸡毛油亮漂亮,奴婢洗得干干净净晾干,便于姑娘收藏。”
鸡毛有什么好收藏的!
张眉寿震惊于这小丫头脑袋里装着的“风花雪月”。
其实,她年少时,应当也是这副模样的。
那时她刚嫁入太子府,也曾羞怯怯地讨他喜欢,生怕他瞧不见自己每一分好,可他总是淡然如水,全然不为所动……她曾不止一次在心中腹诽——这般好看的小娘子你都瞧不上眼,究竟想找个什么天仙模样的?
话是那样说,可她还是牟足了劲儿跟嬷嬷学规矩,还曾暗下苦读书,悉心去学那些品茶赏花甚至制香,只为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可他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于是,她也渐渐觉得枯燥无力起来,干脆收起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眼下想来,不免觉得那刻意讨他喜欢的模样,委实令人羞耻得面红耳赤。而又想到他亦是重生了一回,必也是记得她那幅矫作又笨拙的模样的,一时更是只想咬紧了牙捂脸长叹,痛恨自己年少无知。
“姑娘,您脸红什么呀……”
阿荔忍着笑,小声地问道。
张眉寿刚想否认,转脸就瞧见了镜中自己一张脸烧红着。
往事当真不堪回首。
可她这把年纪了,竟还会脸红,倒也真是稀奇地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