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你们且回去吧。”
张眉寿跟着母亲一起行礼,离开了气氛沉如水的松鹤堂。
却在院外见到了张秋池。
张秋池朝着宋氏恭敬地喊了“母亲”,又向张敬夫妻行礼。
“怎么等在这里?”宋氏语气平静地问。
“听闻家中出了些事,放心不下母亲和三妹。”张秋池如实道。
他自认父亲出了远门,他为长子,理应担起一份责任。
虽说……三妹那古怪的脑袋,他颇有些难望其项背。
“不必担心,已经化险为夷了。”张敬笑着说道,语气意味深长。
张秋池便松了口气。
路上,宋氏与张敬夫妻二人道谢。
“二嫂客气了,这本就是二哥出门前的交待。”张敬道:“况且,帮理而已。”
纪氏又宽慰了宋氏一番。
“今日母亲罚得委实不轻,想来他们定能安分一阵子了。余下之事,待二伯回来之后,再细算也不迟。”
宋氏点头。
待分开而行之后,张秋池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宋氏才若有所思地对女儿说道:“你祖母今日是真的动怒了。”
张眉寿点头。
今日祖母的反应,实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上一世在她眼中,祖母虽看似强硬,却一直将家门颜面摆在头一位,是向来不会感情用事的——但今次,她才知道,祖母虽不会感情用事,却底线分明。
如今摆在祖母眼前的,不单是兄弟母子间隔心;更有大伯一家暴露出来的行径,已经严重背离了祖母维护家宅的初衷。
先前苗姨娘之事,祖母不让她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实则是想给两房之间留有一丝余地。但如今大房非但没有改好的迹象,反而愈发过分,祖母便绝了一味粉饰太平的想法。
抛开祖母此时的心境不谈,经此一事,大伯娘和大伯,必然也要越发离心了。
有的夫妻会在挫折中越发紧密,但大伯和大伯娘显然不是那一类,且是相反的。
而祖母此番将大伯与大伯娘分开禁足,将大伯束在祠堂之内,显是有心要帮着大伯反省,想尽力挽救如今家中兄弟即将分崩离析的局面——但祖母注定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