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都是什么跟什么?从哪里学来的?”客嬷嬷皱死了眉:“谁准你起身的?”
张眉寿不理会她的话,径直说道:“还有,下跪时应当先下右膝,您也教错了。”
“真是笑话,先下哪只膝盖,也有说法不成?”
“说法倒是没有。但先下右膝,更便于稳住身形,姿态自然能更从容些。”张眉寿懒得听她再反驳,随口编道:“我曾听秦家姐姐教过我的——宫里的贵人们都是这样做,客嬷嬷既是宫女出身,岂会不知?”
客嬷嬷神情一僵,旋即冷笑着道:“这些我日后自然会教给你!俗话说,先学走再学跑。而你如今基本的礼仪都做不好,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姿态好看、气质从容,未免太操之过急了!”
“我的规矩做得好不好,您应当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偏说我处处做得不好,还要从头教,是什么道理?”张眉寿不客气地道。
究竟是教规矩还是卖弄自己?
脸面这两日已经留足了,奈何人家不肯要,她自懒得演了。
“真是一张伶牙利嘴!你既处处做得都好,不若你来教我可好!”客嬷嬷从未被人这般不敬过,她自认为教养一个区区国子监监生的女儿万万不该受到如此顶撞。
“好啊。”张眉寿微微笑了笑。
客嬷嬷认为自己听错了。
“您既想学,我教一教也无不可。”张眉寿指了指地上蒲团,道:“您就先从跪姿练起吧。”
“你敢拿我打趣?我一把年纪,我敢跪,你敢受吗?”
“这不是学规矩吗?”况且,跟谁比年纪大呢?
阿荔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你……”客嬷嬷脸色红白交加,气得说不出话来。
“嬷嬷,慎言也是规矩里极重要的一条。”张眉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客嬷嬷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这般狼狈。
她忿然道:“既然姑娘没有这份儿诚心学,那我也教不得了!还请贵府另请高明吧!”
“慢着。”张眉寿上前一步,伸出手去:“还请嬷嬷将银钱归还——母亲给了您十两银子,您至少退还九两,那一两便算作辛苦费了。”
客嬷嬷咬了咬牙,取出荷包,重重地砸到张眉寿手里。
张眉寿随手丢给阿荔清点。
“我可以走了吗!”客嬷嬷沉声道。
“嬷嬷出去之后,应当不会乱说吧?”张眉寿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