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是一名嬷嬷,蓝夙月和几个下人在亭子下品尝着甜点,傻妃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不断往嘴里塞东西,吃相跟猪一样。
由于吃得太投入,蓝夙月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凤祭时来了。
那些下人嗅觉听觉却很灵敏,手在身上擦了擦,匆匆干活去了。
“你们不吃,我全包了噢。”蓝夙月手臂一张,把一大堆盘儿碟儿都扒在自己的面前。
一道阴影笼罩住她的身体,影子上仿佛在滋滋地冒着寒气。
蓝夙月顺着影子抬头,眼珠子差一点掉了下来,“王,王爷……”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最忙公务的下午,凤祭时会朝这边过来?
“王妃吃得很香嘛。”凤祭时微微俯身,语气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这些,都是给王爷留的,王爷也吃。”蓝夙月求生欲很强地把盘子推过去。
凤祭时看着吃得七零八落的点心,容色没有半点好转,像拎小鸡一样把蓝夙月拎起来,“让你洗衣服,你居然不把本王的话放在眼里。”
“不,不是……”蓝夙月赶紧说,“我和下人们下注,谁输了谁洗衣服,容嬷嬷输了两场,本着愿赌服输的原则,才让容嬷嬷洗。”
“王爷,有一件宝贝不翼而飞,怕是王府遭了小偷。”王管家擦着汗从那一头跑过来。
凤祭时正要开口,蓝夙月交代,“输的要交出一些值钱的东西,我输了一局,就随手拿一件古董……”
察觉到凤祭时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她眼巴巴地望着他,“王爷,我做错了什么吗?”
王管家后脑勺冷汗岑岑,“哎哟王妃,那可是五十年前西域进贡的和田玉坛啊,由整块和田玉精心雕刻三年而成,价值连城,您,您怎么就拿来做赌注呢?”
“这样啊,我以为是赝品嘛,谁会那么显摆把真的摆出来。”蓝夙月搔头,心头肉疼得要死,整块和田玉啊,怪不得那个下人点心都不吃就跑了,敢情现在已经奔出了京城,这一辈子估计衣食无忧了吧。
她及时捂住了嘴巴,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又说错话了……
凤祭时明显是仓库放不下,人家哪里需要显摆?
“王府就连门口的金貔貅都是真的,没有一件赝品,也没有人敢偷到本王这儿来。”凤祭时幽幽道,“这一个玉坛子,你要洗多久衣服,打扫多少地来还?”
蓝夙月想着那个小盆一般大的玉坛子,再想想这个时代洗一身衣服的工钱,三生三世都不够她还……
不过,她早就有了准备。
“大擎律法不是规定了,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所以王爷的东西我可以拿来用,我的药品也没有问王爷要金银,相互抵消了嘛。”
这个朝代之所以把共同财产规定在律法里,是因为以前出现了一代女皇的缘故,如今身在男权世道里,那些制度岌岌可危,不知道能存留到什么时候,好在她还有便宜可以捡。
她拿玉坛子的时候,冷不防一个念头冒出来,万一是真的就惨了,想到前些天她瞎翻书看到的律法,正好派上用场,干脆果断地抱走了那一个坛子。
凤祭时没想到蓝夙月会搬来三年后就要废除的律法来挡,嘴角浮起一丝玩味,“你的药品,又值多少?”
蓝夙月望天,眼眸乌黑澄亮,“值,值一万个刚才的玉坛子,再加一个王爷。”
说出这句话,蓝夙月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谁知道再加一个凤祭时,凤祭时倒底值多少呢,哼哼,就让他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