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是从灶房传来的,十分痛苦刺耳,陆君珩眉头一拧,抬步走过去查看。
宋北卿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沉了眼眸,也跟着走过去。
灶房里浓烟呛人,依稀见得阿落跪在地上,捂着手臂抽泣,绿儿站在他身侧,不停的解释什么。
“怎么回事?”陆君珩立在门口,冷着脸出声。
绿儿身子颤了下,红着眼眶紧张道:“阿落被柴火烫伤了,我不是有意的!”
陆君珩眼神一沉,立即走到阿落身边,冷漠瞪了眼绿儿:“把人烫成这样你说不是故意的?”
阿落半个手臂都呈焦黑状态,不断地滴着血,看起来惨不忍睹,说是烫伤,更像是被火直接烧成这样。
绿儿被陆君珩一瞪,大脑瞬间空白,抖着唇忘了要说什么。
宋北卿站在外头,将屋里情况尽收眼底,淡声道:“里头呛,先把他带出来我瞧瞧伤势。”
陆君珩将阿落打横抱起走出来,却没让她经手:“好好问问你的婢女,不是有意为之,如何才能把人伤成这样!”
他目光冷峻,犹如一把犀利的刀定在宋北卿身上。
宋北卿心头有些恼火,看了一眼他怀里缩成一团的阿落,漠然道:“我的婢女不会无故伤人,王爷最好了解事情经过再说话。”
她转而放柔神色,向绿儿招手:“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过来把事情说明白。”
绿儿鼻腔一酸,抹了把眼睛小跑到她身边:“厨房送来的伙食太差,奴婢想给小姐蒸锅花糕,一不小心让火急了,往外撤柴禾的时候,阿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绊了奴婢一脚,柴火全都撒到他身上了。”
她小脸惨白,也被吓得六神无主。
宋北卿伸手摸着她的发顶,轻声安抚道:“你不是有心的,不用怕成这个样子。”
“他难道不长眼睛,看见有人不会躲开吗?”陆君珩冷嘲开口。
绿儿再也绷不住,双手捂着脸哭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阿落突然绊了我一脚,我也没想到柴火碰到他就瞬间着起来。”
还在狡辩,人体不是易燃的东西,怎么可能瞬间着起来。”陆君珩看了眼阿落焦黑的手臂,猛地想到什么,眼中寒意更盛,“你是在掩盖痕迹吧,之前虐待阿落的人是你,你怕被发现,故意把他的手臂烧成这样想消除证据。”
他这番话简直是无稽之谈,宋北卿将绿儿护进怀里,也动了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院里从来没人虐待过阿落,而且是他先绊的绿儿,难不成是瞎了眼,没看到绿儿撤柴火还往上凑吗?”
两人互相对峙谁也不让,各自护着怀中的人,气氛降到冰点。
陆君珩垂目问阿落:“是你绊的绿儿?”
阿落将脸埋进他胸膛,虚弱的像一朵将折的花,攥紧他的衣服一角祈求:“王爷,您带我离开这里吧,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这回答甚是巧妙,不仅避开了问题,还让人不自觉的往其它方面联想。
陆君珩笃定这个瘦弱的少年就是在这里受了虐待,不然怎会说出这种话,墨黑的瞳仁仿佛淬了寒冰:“宋北卿,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里没人欺负他,是他自己赖着不走。”宋北卿眉眼同样冷漠,凉凉睇向他怀中的人,“阿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赎身之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