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了院子,小娘凭栏看书,窗牖半敞,细碎的风拂过小娘,碎发就那样随意的摆动,那般的柔软。
小娘真美啊。
从小到大,我都觉得小娘美。
或慵懒,或随意,或精致。
从不同的角度看,就是不同的画。
我的脸上哪有泪痕。
一路跑回来,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翠浓过来接我,娇斥的我身后的枫红:「你怎让二小姐跑的这样快,头发都有些散了。」
翠浓是小娘的贴身丫鬟,枫红是我的,她从小陪我长大,还比我小一岁,也是个活泼的性子。
芷兰院里的丫鬟不多,也就是翠浓,枫红和两个干粗活的妈妈,小娘喜静,这些人就够了。
我跑到房中,扑在小娘的怀里,小娘生的极美,又总是温声细语。
我喜欢小娘。
我喜欢赖在她身上。
小娘用纤长的手指拢着我松散的发髻。
平静的听着枫红讲述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听到最后,小娘轻拍着我的后背:「这世间女子终究是不易的,万般皆是命。」
小娘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小娘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的。她自己终其一生,不也是困顿在这小小的芷兰院里嘛。
像小娘这样美好的人,也只能困顿一生啊。
我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我又何德何能,轻易就能得到光明璀璨的未来。
自打我出生起,小娘就把自己困在这个院子里,父亲每月都会来两次。小娘从不争宠,也不主动去找父亲,反倒是父亲,一来到芷兰院就变得有些低三下四。
没错,就是低三下四。一点也不夸张。
我不知道父亲和小娘在我出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父亲爱极了小娘。
今天,小娘也破天荒的让翠浓去请父亲用晚膳。
这是我自出生的十五年里,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