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山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个时候,你其实不应该来。冬季本就天寒地冻,草原上的匈奴没有过冬的粮食和皮毛更是经常南下骚扰,边境苦寒也没什么好玩的。
最近匈奴犯边特别频繁吗?
现在还不算多,还没有到最严苛的时候,等下个月彻底入冬,鹅毛大雪下起来,就该他们行动了。
聂寒山垂下眼帘,说得很平静,但声音里透着股冷冽。作为镇守边境的大将军,他身上的担子极重。
我也知道我现在不应该来,只是嘛……
太后娘娘之命,我总归不好违背,认真算算,王爷也有两年没回京过年了,太后娘娘也很惦念您,今年看样子又是回不去,担心您在边境吃住得不好,这才派了我过来。
虽然太后娘娘的意思绝不止这些,不过她既然没直接明说,那我也就乐得装糊涂。
我在边境待惯了,这里不比京城,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生病了。聂寒山舀了一碗羊肉汤,一口气喝完,鼻尖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是,妾身知道,王爷辛苦了。
等到桌上的饭食都撤下去,已是深夜。
琥珀在隔间备了水,我进去洗漱,没多久便听到屋外传来喧闹声,声音缥缈像是从远处而来,呼呼喝喝极其可怖。
琥珀!琥珀!出什么事了?
我起身从浴桶里站起来,扭头朝着窗外喊去。
琥珀的声音没传进来,但倒是那个叫作王婶的女人立在了浴房门前。
夫人无需惊慌,是北边的匈奴又在南下挑衅了,王爷已经过去军营了,放心吧,他们攻不进来的。
听完后,我又坐回了浴桶里,天气寒冷,才从温暖的水里离开一会,便觉得皮肤发寒:这样的事情,频繁吗?
不算多,一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回,有镇北军在,不妨事的,夫人,需要加热水吗?
加吧。我揽了揽头发。
又添了一次热水,等泡完澡后,琥珀递进来柔软的棉帕,我擦干净身上的水,裹着棉袍直接缩到了床上。
屋子里已经点了炭,但相比较于京城,北疆刺骨的寒意更胜一筹。
琥珀,你刚去那里了?怎么叫都不见人?
琥珀递了杯热水过来给我捧着:小姐,我听外间的喧闹声,急着去打听消息了。小姐别怕,没事的,王爷已经过去了,城里很安全的,那些匈奴攻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