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公墓,都会让人的心情感觉很失落,一片飘白的场面在炎夏的祭奠文化当中来说是谁都不喜欢的。
三个灵堂挨在一起,时不时响起哭喊声。
前来祭拜的人很多,很多学生联袂前来,也有些在家长的陪同下过来。
逝者的亲人跪在地上,早已经哭肿了眼睛。
新年的第一天离开人世,这对其家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齐天走进一间灵堂,那放在花圈下面的黑白照是个女人,很年轻。
一个年迈的老人跪坐在地上,哭得很伤心,时刻都在哽咽着。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无法去体会,更无法去理解。
“齐……齐大哥?”一道柔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齐天扭头看去,发现正是柳依。
今天柳依穿了一身的黑色,头发扎起,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眼眶微红,脸颊上还有眼泪滑过的痕迹。
齐天看了看柳依,又看了看花圈下面的黑白照。
“这是我同学,毕业后她就留校做辅导员了。”
柳依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奶奶,姐姐怎么还没来啊,我都等了半天了。”
这道声音充满了稚气,齐天回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家伙,身高也就刚过一米多一点,脸蛋圆圆的,很可爱,身上穿着棉袄,花花绿绿的,跟灵堂里只有黑白两色的元素格格不入。
“这是她弟弟,她妈生这小家伙的时候难产走了,过了没多久她爸也走了,那时候她刚刚上大一,家里只剩一个奶奶跟弟弟。”
齐天深吸一口气。
一个大一的女生,家里只剩年迈的奶奶跟嗷嗷待哺的弟弟,可以想到,那个时候的她有多难,是怎么艰辛走过来的。
柳依继续道:“毕业后她就留在学校担任辅导员了,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她说稳定,而且那个时候她急需要钱,弟弟要上幼儿园,得把奶奶和弟弟都接到天银来,租房子,幼儿园学费对她来说都很昂贵,我住院的时候她还经常会跟我聊,说她的生活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还存了点钱,再存几年就能在天银付个首付,买个小房子。”
柳依说着,眼泪再次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齐天光听,都能听出这其中的心酸,以及为了以后生活所努力付出的艰辛。
然而当努力蹒跚过困难,已经渐渐看到生活曙光的那一刻,灾难降临,让一切都破灭了。
小朋友那天真的眼神,让跪坐在地上的老人再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老人不敢给孩子解释姐姐去了哪里。
老人也知道,自己或许没有多少年了,她不敢想象,以后这小孙子该怎么活下去。
灵台前的香在缓慢的燃烧着。
火盆中的值钱烧成了灰烬,这里承载着对逝者的寄托。
老人哀嚎着,却突然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