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在对上周时勋目光那一刻,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如果回头周时勋知道是她发现的误诊,会不会怀疑?
该死的职业习惯,总让她忘了要隐藏的事情。
愣了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到时候周时勋真要是有疑问,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是猜测的,反正她就在这里,就不信这些受了红色思想教育的人,还能相信鬼神一说。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安宁换上一副既担忧又着急的表情,快步走了过去。
周时勋耳尖还红着,眨了眨眼睛,把视线落在别处,哑着嗓子开口:“没有,还好。”
盛安宁大大方方在病床边坐下:“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人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周时勋确实怀疑盛安宁是不是懂医术?迷糊中他听见盛安宁和医生争执的声音,非常笃定的说他是内脏出血而不是伤了骨头神经。
可是现在听盛安宁要买饭,又有些疑惑,要是盛安宁真的懂医术,也应该知道人手术后不能立马吃东西。
盛安宁多精呀,看着周时勋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就知道这人之前昏迷时听见了她的话,也有了怀疑。
“我去问问医生你能吃什么,对了,你要不要上厕所?”
周时勋又窘迫起来,他现在就算是想方便,也起不了床,摇了摇头:“不用。”
盛安宁去了医生办公室,虚心的问了术后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
医生鲁远达以前也给周时勋做过手术,算是熟人,和蔼的叮嘱盛安宁:“周时勋这次也算是命大,要是再耽误一个小时就神仙难救了,是该好好补补,我这里还有二斤肉票,你去买点肉。”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毛边的肉票递给盛安宁。
盛安宁没有想到这时候还限量供应肉,而且肯定也是老医生舍不得吃给她的,她哪儿能要啊,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
鲁远达皱眉:“市场上不用票也能买到肉,可价格贵呀,周时勋不容易,你们的钱还要省着点花。”
盛安宁依旧没要鲁远达的钱,从办公室出来还有些疑惑,根据原主的记忆,周时勋现在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每月还有固定的口粮和油,一年一人还有十二米的布票。
在这个时代,不算低工资了,周时勋又经常在单位吃饭,衣服也是单位发的,怎么就不容易了?
盛安宁觉得像周时勋这种吃苦隐忍的性格,应该有点存款才对。
怎么人人都觉得周时勋不容易,好像马上吃不上饭了?
想归想,她还是要想办法给周时勋熬点汤才行。
回病房还没进去,就见肖燕在里面,也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知道周时勋误诊转院,这会儿正在病床边哭哭唧唧的忏悔。
盛安宁没兴趣进去陪着肖燕演戏,也不想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转身出去,准备去转转,看能不能买点肉,到时候借用医院食堂的炉子熬点汤。
只是没想到附近市场的肉铺,这个时间已经关门,还有几个卖菜的摊位。
盛安宁转了一圈,有个热情大妈喊着:“姑娘,想买什么啊?”
“我想买只鸡或者鱼也行。”
大妈伸手一指:“时间这么晚了,市场哪儿有卖鸡的,你要去河边,你知道河边吧,那边有还不要票,就是价格贵一些。”
这时候允许私人经营,只是人们被禁锢的太久,想挣钱却又不敢,特别是这偏远的西北小城市,还都带着小心的试探,所以做生意不敢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