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骅不可能就这么让她走了,骊骅这一辈子想做的事情,想走的路,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可以为了甘琼英一辈子掩盖自己的真实面目,他甚至可以顶着一张面具,做另一个人去取悦她。
他可以做他弟弟的替身,他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他不可能放她走。
她答应给他一个家,她说爱他,是她亲口说的,骊骅从没有逼迫,给了他的爱又怎么能收回去?
骊骅不允许她收回去。
她怎么能走呢?怎么能一个人走呢。
他们说好一起走,他们说好一生一世。
那即便是死,也是要死在一起的。
骊骅抬袖一挥,桌子上面的灯就倒了,烛油鲜红一片摊开在桌子上面,如同骊骅此刻一样瘫软融化,再也无法凝聚成型的心脏。
放大的火苗跳跃不休,映照在骊骅扭曲疯狂的脸上,那么俊美无俦,却又那么让人胆战心惊。
倒地的蜡烛无法持续燃烧,很快烛火越来越弱,最终变成豆粒一样大小,再也映照不出人的模样,首至彻底倒灭在蜡油之中化为一缕青烟。
骊骅的脸也彻底消失在黑暗里,他没有在点灯。
他就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静静站了好久,才终于动了,他出了公主府之后骑上了马,首奔钟离正真的府邸。
他现在急需人手,要设法调动钟离正真藏在城外以备不时之需的私兵。
他若不同意……骊骅便让他从此也只能在地上爬!
只要甘琼英回来,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她回来……带着他一起走。
而此时此刻,己经从皇家猎场出去转到官道,又从官道一路朝着城外的青山寺飞驰而去的马车上,甘琼英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莫名其妙发闷。
等到他们终于到了青山寺的脚下,甘琼英和甘霖相互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有一片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甘琼英仰起头看去,纷纷扬扬的雪花细碎而盛大,从天空中悄然落下。
有一片雪花正好落在甘琼英的眼睛中,冰得她微微一抖。
甘霖把兜帽给她戴上,甘琼英这才收回视线,抓住甘霖说:“快让他们把马车赶走,我们上山
“剩下的路会千难万险,太后很快会反应过来,摄政王找不到的话她一定会发疯地寻找我们。长生奴,我们两个又回到从前啦……”
一穷二白,只有彼此相依为命。
两个人相视笑了笑,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这个时候煞风景的肖太医突然间插了进来,身上零零碎碎挂了一大堆的东西,是两个人的行李。
好像那西天取经老是挑扁担的二师兄。
“大小姐,二公子,看我一眼,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