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骅躲在被子里,堂堂男儿,竟然不受控制地在被子里流下泪来。
他到最后一个“别”也说不出了,因为没有用的。
无论当年他祈求母亲别伤他,还是后来祈求父亲别杀他,亦或者他说了自己不愿卷入南召与金川的纷争,只想做一个山野闲人,贩夫走卒。
全都没有用。
没有用!
没人会在乎他的想法,没人管他愿意不愿意。
骊骅抱着被子,几乎哽咽出声。
他只想活下去,只想远离这一切好好地活下去,哪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可……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他听到了甘琼英撩开了床幔。
明明是那么细微的声音,他却听得那么清楚,好似当初母亲朝他投来的怜悯之中却带着决绝的眼神,好似父亲的亲卫朝着他挥下的锋利刀刃。
骊骅在这瞬间突然不抖了,也不动了。
他像一个死物,仿佛眨眼之间被抽离了所有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又会走向只属于他的万劫不复。
他除了承受,除了等着,还能做什么呢?
甘琼英心情也很忐忑,掀开了床幔之后,她是希望骊骅能在这短时间恢复原样的。
她虽然震惊地要死了,脑中怎么翻找剧情也没有这种事实,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她完全不好奇,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这个在剧情之中,早早被端容公主害死的驸马究竟长什么模样。
哪怕她早就发现,他的脸有问题,早就发现他的表情传递不畅,耳朵红得要死,面颊却纹丝不动。
她从没有想过去探究,尤其是这是骊骅竭力掩盖的秘密。
她自己就一堆秘密,己经够麻烦了,一点也不想知道别人的!
今天撞破骊骅的真面目,纯属巧合!
但是甘琼英也是确确实实没有想到……
端容公主的驸马,竟然同金川质子钟离正真,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