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用吗
对她未必有用,对陈平安自己还真有点用处。
陈平安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心魔已经因我而起,剑心又被我修补几分,这就是新的心魔了,甚至心魔瑕疵更少。信不信此事,问不问龙君,都随你。
龙君叹了口气,流白,换一处练剑去,他在以你观道悟心魔。
难怪此人明明眼中无流白,根本不视为对手,却故意次次来此,在她心中留下些许心路痕迹。
陈平安瞥了眼那一袭灰袍。那么多的王座大妖,偏偏留了这龙君在城头。
龙君笑道:疯狗又要咬人
流白已经黯然离去,她没有御剑,走在城头之上。
陈平安竟是坐在了崖畔,俯瞰脚下极远处的那道妖族大军洪流,然后收回视线,后仰倒去,以斩勘刀做枕,自顾自说道: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白发。
龙君笑道:我没有这份愁绪,你更是无法返乡。
陈平安咦了一声,立即坐起身,疑惑道:你怎么听得懂人话
龙君不以为意,反问道:知道为何不隔绝此处视野吗
陈平安点头道:与那先后两场大雪差不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其实等你很久了。
龙君大笑道:等着吧,至多半年,不但连那日月都见不得半眼,很快你的出拳出剑,我都无需阻拦了。如此看来,你其实比那陈清都更惨。
原来陈平安已经无法看到龙君那一袭灰袍,事实上,对面城头的所有景象,都从视野中消失。
再低头望去,那些蜂拥涌去浩然天下的妖族,也看不见了。
陈平安转头望去,远处大雪缓缓落,还依稀可见。
哪怕以后瞧不见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小忧愁,米粒大。
更何况江湖相逢吹牛皮,江湖重逢道辛苦,江湖路远,总有再见时,肯定会有人说师父辛苦了。先生辛苦了。小师叔辛苦了。陈平安辛苦了。
陈平安扬长而去,大袖飘摇,大笑道:似不似撒子,辛苦个锤儿。
斐然和离真一起来到龙君身旁,离真问道:是不是真疯了
龙君反问道:问你自己
斐然笑问道:那个曹慈,竟然能够连赢他三场
龙君点头道: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