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一回京,人就瘦了,面色也没有在邵县那般红润,眼底还带着乌青,神情也憔悴,一看就是思虑过重。
“殿下,你到底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陆晚红着眼睛嗔怼了他一眼。
时间紧迫,他不能在此久留,她同样如此,所以要问清楚。
李翊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幽幽道:“这里,你要不要帮本王看看?”
说罢,他躺平身子,敞开胸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陆晚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可她真的上前,伸手解了他的衣带,松开了他的衣裳。
夏衫单薄,陆晚解了他的衣裳,露出胸口绑着的纱布。
纱布上渗出一层血迹,一看就是伤口崩开了。
“果然颠到了……”
陆晚心下愧疚,更是心痛。
若不是为了迁就她,他何苦要在伤口未好之时,这般奔波劳碌?
李翊不想她担心难过,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不仅脱本王的衣裳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了,还敢拿本王当筏子,引了大长公主来,故意当着她的面议论阿晞的事,好逼她做出决定。”
陆晚脸上一红,她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今晚她布下这个局,除去是为了见他一面,也是趁这个机会,逼一逼祖母,让她尽早决断阿晞的事。
阿晞回来这么久了,祖母一直不提让他认祖归宗一事,陆晚猜测,是与陈王有关。
她想到阿晞回来那晚,那一碗掺了花生末的核桃露和芹菜牛肉,心里至今发寒。
阿晞回来的第一晚,陈王与大长公主就双双出手试探,明明那么急不可耐,可事后又双双沉住气,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晚虽猜不透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但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阿晞成为陈王的儿子。
其实在回京城之前,陆晚做过最坏的打算——若是陆家不认阿晞,她就让阿晞随母姓,她并不稀罕给阿晞冠上陆姓。
但如今,她反而必须让阿晞入陆家族谱了。
因为她不想让母亲死后还背上污名,更不想让阿晞陷入险境,成为权力战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