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她没有离开他,可却感觉离他越来越远了……
思绪纷乱又痛苦,李翊握着狼毫的手紧了紧,下一刻,他终是下定决心,扔下笔,起身往外走去。
“殿下要去哪里?”
长亭刚给他沏好茶过来,见他冒雨往外走,连忙跟上来。
可不等他追上他,前面正疾步往外走的李翊,又突然停了下来,身子似乎滞住,目光望着门外。
长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头一喜,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来。
只见通往书房的小径上,霖霖雨幕下,兰草撑着天青色雨伞,搀扶着陆晚往这边走来。
陆晚怀里抱着食盒,小心翼翼的走着,似怕自己摔倒,更似怕因自己摔倒了,跌坏了怀里的食盒。
如此,她眼睛一直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就没有看到男人站在门口,一直在沉沉看着她。
李翊枯寂无望的心里,如注入了涓涓清泉,那些压抑沉寂的心事,又复发生机,蓬然生长。
看着这样专心向他走来的女人,他突然想起,那日的醉香楼上,她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给他剥了一个又一个的虾。
这个傻女人啊,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那怕要对你好,也是悄悄藏在心里……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好傻,傻到竟然相信了那些心怀不轨的刺客的话。
她独身骑着马冒着烈阳酷暑去寻她,满身灰尘,一见到他,就喜极而泣地扑向他。
她没有一句诉苦,却在自己避开不谈那件事后,她才沉寂下去,如那盛放的荼蘼,眼睁睁的枯萎了下去……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那样的性子,岂会容忍别人对她有一丝污秽?
若是真的被玷污了,她早就悄悄躲到了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绝不会再扑进他的怀里搂紧他的腰。
原来,自始至终害怕面对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掉进这个泥潭走不出来的,也是他……
用力一甩衣袍,李翊冲入雨帘里,一把抱起了陆晚。
“殿……殿下……”
一路走来,陆晚的绣鞋早就湿了,她怕滑倒,走得极其小心,身子却突然凌空而起,失去了重量,吓得她赶紧抱好食盒,差点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