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薛慕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那个系的,那一面也没什么想法。大家都是北城大学的新生而已,学校那么大,以后也未必再能遇见。
可是当时,杨秀就指着那女生现场教学,说:“你看,女孩子能吃苦,独立,好是好,很让人欣赏。但男人们看到她,就只有欣赏,没有进一步的心思了,处到一起也只有兄弟情。”
“女孩子文文弱弱的,软软娇娇的,才会让男人怜惜,想照顾想疼人。”
几年以后,薛慕春嫁给了徐自行,她倒是做到了性格软,温柔乖巧,可她的对手是比她更温柔乖巧的卢佳期,两人严重撞型,人家还比她认识的人时间长,还病娇,薛慕春哪有赢的机会。
薛慕春想到那时,就想,徐自行可不就是喜欢病娇的,身体有病,心理也有病,又作又病。而她只做到了温柔听话,不搞事,有事也自己消化了,没做到“作”,结果把自己弄得三年都没姓名……
薛慕春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扯远了,再拉回来,接着说道:“那个女生,就是我妈说的,不会被男人疼,自己扛行李箱的余央。”
杨秀做富贵太太时间长了,即使在落难时,说话也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再加上她一身名牌,在余央眼里,就是明明白白的嫌人家穷的意思。
杨秀倒是参观完学校,再嘱咐薛慕春在大学期间找个富贵子弟做男朋友,把话交代完就走了,薛慕春却因为她,第一天就多了个敌人。
当天晚上,新生在教室集合做自我介绍时,薛慕春看到余央,就知道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那几年医学院的明争暗斗,就因为杨秀开学的那一番话,开场了。
薛慕春回忆归回忆,但对于杨秀的原话还是修改了一番的,不然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亲妈,继母也说不出这么露骨的话。
她只提杨秀在背地里说人家穷。
白绯月听完薛慕春的回忆,皱了皱眉:“阿姨那时候说话是有点过头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生气。”
薛慕春咧了咧唇,不过余央确实因为杨秀那话很在意。
后来,薛慕春知道余央的家境不好,父母都生病没什么收入,学校本来可以给她补助金,她拒绝了,也不接受捐款,硬是自己打工挣学费、生活费,还拿到了奖学金。
薛慕春那时虽然拿了一等奖学金,但每次看到公告栏贴出来的名额,看着第二名的余央,就想余央如果不是课余时间去打工,第一名就是她的。
……
“哎……”薛慕春端着茶杯,站在阳台看夜色,想起学生时代那会儿,其实没多少回忆,最多的就是在啃书,做实验,余央算是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关于同学的记忆了吧。
此时,白绯月跟徐墨都回去了,她才有个人空间在这里追忆从前。
门口传来声响,薛慕春转头看过去,见邵靖川拄着双拐独脚进来了。
薛慕春穿过客厅与阳台之间的推拉门,回到客厅,在水杯里添了点儿水,没看他:“我应该把密码换了。”
邵靖川看她:“你在生气?”
薛慕春捧着水杯捂手,微微蹙了下眉:“天冷了,阳台站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手冷。”
一问一答,驴头不对马嘴。
邵靖川盯着她,嘴唇抿着,神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