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帕子擦拭手指,好像在擦掉触碰着她的恶心感。
“随便你死在哪儿,离我远点。”他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林妤汐跌坐在地上仰视着他,感到声音割着喉咙,嗓子眼冒出腥甜。
“昨天把我抱那么紧,先生能擦得干净吗?”
林妤汐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哑的笑声,说话声音不是她自己似的,犹如幽灵,仿佛从远处飘来。
“出席我的家长会,在我个人信息档案上家长一栏填上你的名字,告诉我初潮不要怕,在雷雨夜帮我开走廊的灯,腹痛的时候送我去医院,在病床旁陪我挂了一夜的点滴……这些都是别人逼你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从前,没懂过他的心,叛逆的要和他硬碰硬,把两人的关系越拉扯越恶劣。
直至死前,林妤汐都没有搞懂过,他真的一丁点都没有爱过她?
可在她成长时的那些稀有的陪伴里,她明明感觉到他是关心她的。
他也会在她发蠢的时候无奈的被她逗笑。
她那十年太孤独了,将他当成如父如兄的角色,仰望依赖着他。
他给予的那么一丁点的善意,也被她无限放大,都成了爱他的理由。
曾经,林妤汐毫不避讳对他的爱意。
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呢。
她只知道她被父母抛弃过一次,她不想再体会那滋味。
她拼命的爱他,讨好他,学习一切能衬得上他身份的东西。
幻想着将来能嫁给他的场景。
这样能待在他身边,被林妤汐看作是一种恩赐。
原来,那从来都不是恩赐,而是要毁灭她的地狱。
林妤汐缓慢的站起身,不怎么利索的挪动着僵硬的双腿,跟随着他的背影喊道:“哥哥,放了我吧。”
“你不要我,就放了我吧。”
她太累了。
这辈子,也实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林妤汐有些站不稳,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脚步踉跄地靠在身后的书桌上,缓了会儿,几秒后那股晕眩感又不见了。
她听见他清晰的说道:“林妤汐,我说过,离我远点,以前是你自己上赶着!”
他仍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背一如往常的高大,遮天蔽日的笼罩着她。
不知是不是眼花,林妤汐看到那宽肩微不可查的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