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
这样亲昵的称呼,她当着我的面叫出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如今,我已经死了,又怎么能听到呢?
她什么也没有买,拎着空空如也的竹篮回到家里。
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她起身,给许娇打了个电话。
语气很冷淡:「你的钢琴半年就没学了,还要的话,我就找人给你送到你家。不要的话,我就让收废品的人上门抬走。」
许娇突然哭了。
她抽抽噎噎地说:「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呀?难道我出嫁了就不是这个家的女儿,就不配在家拥有一个房间吗?」
「你的卧室给你留着。」
我妈面无表情地说,「许桃的房间,我要收拾出来。」
许娇不说话了。
人不能未卜先知。
我死前打给她那通被挂掉的电话,虽然不至于让她为我的死负什么责任。
却让她在这个家的位置变得很微妙。
我妈动作很迅速。
第二天上午琴房就被腾空了。
她在家具市场逛来逛去,试图找出和当初被扔掉的一模一样的床和衣柜。
但最后也没找到完全一样的。
她把那些透着陈腐气味的衣服从杂物间拿出来,一件件展平,挂进衣柜里。
总共也没有很多件。
何况都是我上学时买的,就算活着,也穿不上了。
然后她出门,找到一家金店的工匠,尽可能修复那个镯子,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