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洋肯定是听见了,但他不回应她。
歇一会儿,又接着吐。
看他吐得难受,她把门缝开大了一点,问他:“要不要我帮你顺顺。”
宋洋摆摆手,哑着嗓子说:“出去,脏。”
还知道难堪,看来脑子没糊涂。
但凌影不是矫情的人,转身去了水吧台,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送进去,又帮他把马桶冲了。
他今天什么都没吃,喝进去的是酒,吐出来的也全是酒。
这样醉得快,也最伤胃。
钟影体会过胃部被酒精灼烧的滋味,真叫一个生不如死。
“你早该知道会这样,就不该来。”这一次,她语气缓和了一点。
他摇摇头,但什么也没说。
应该是太难受了,也顾不上轰她出去了,接过她的水杯,漱了漱口,然后才喝了两口。
但喝进去的水,很快又被他吐出来。
吐出来的水里有了血丝。
这是把胃粘膜伤了,胃出血了。
钟影立即来到外面客厅里,用酒店座机,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送些胃药来,并说了药名。
别的病她不懂,但她经常喝酒,胃不好,知道什么药见效快。
挂了电话,再次回到洗手间,宋洋已经站起来,衣服褶皱,头发凌乱,双目通红。
钟影从没见过他这样。
他从来都是清贵公子的形象,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身上永远散着清爽而阳光的味道。
但现在,他像个弃儿。
“让你看笑话了。”刚吐完,他嗓子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就别跟我客气了,你洗把脸,我扶你去睡觉。”
他便趴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
然后倚靠在洗手池上,手伸进内兜,应该是要拿手帕。
钟影知道,他有点洁癖,不用酒店的东西。
然而他没有拿出手帕,却拿出了那个蓝色天鹅绒首饰盒。
他盯着那首饰盒,流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打开了盒盖。
看着那枚粉钻戒指,宋洋笑起来。
“你说邪门么,刚才怎么都找不到,现在又在兜里。”
钟影附和一句,嗯,挺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