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用的词是他,不是太子,也不是殿下。
其中的亲昵熟稔,还有那有意无意的平起平坐,已经是昭然若揭。
最最关键的是,太子殿下在听得这话后的反应,竟是神色如常,好似已经习惯,且听过了无数遍一般。
这可是太子啊……
何县令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滴到了面前的青石板上,他朝已经被吓傻了的县令夫人低吼道:“蠢妇!你还要害我们一家到什么地步?!”
县令夫人这才愣愣的回了神,但她仍旧有些放不下姿态来。
肯定有哪里不对,定是有哪里不对,明明是个低贱的商户之女,任由她奚落挤兑,都不曾开口辩驳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贵女,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可能的!
定是她有什么祸人之术,对!定是如此!
便如那扬州瘦马一般,自幼被培养床笫之术,哄得男人神魂颠倒,在床上撒个娇,便哄的男人什么都忘了,轻易应了她的要求。
这叶三小姐,明明是个低贱之人,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妃!
县令夫人越想越是如此,她自认为已经看穿了一切,心中大定。
她自认为没有蠢到要当面驳了林屿的面子,太子不是要给他的宠妾做脸么?那她就给她脸好了。
县令夫人想到此处,抬眸看向叶迟,刻意装出一副惶恐害怕的表情来:“臣妇无状,求姑娘赎罪。还请叶姑娘看在臣女一片好心的份上,原谅臣妇的无心之过。”
叶迟:????
她这是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且不说她这话里话外,都强调她只是一片好心,无心之过,就是这装出来的惶恐害怕,她当真觉得自己是瞎了?
叶迟抬眸看了一眼林屿,见他也深深皱了眉。
何县令恨不得此刻伸手去捂了那蠢妇的嘴,就连一旁的音儿也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傻了,她以为她那刻意的惶恐能骗的了谁?!
叶迟这下真的是被气到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无需同这种蠢妇和小人计较,可当真你遇着了,当真有着这么一个蠢人一直在你面前刷下限,她才发现林屿说的是对的。
疯狗咬你一口,直接宰了就是!
跟一条疯狗讲什么道理?讲什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讲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
劝你善良的人,那定是没遇到你这般情况,若是真的遇到的,除非是个圣人,否则她绝对也善良不起来!
更何况,叶迟骨子里也不是那么脾气好到,能够容忍旁人一而再再而三把她当傻子一般戏弄。
祖母和父亲说侯府给她撑腰,林屿说有他给她撑着,她如果一味的善良,岂不是成了懦弱可欺,区区一个县令夫人都能骑到她头上来?!
“呵。”叶迟冷笑一声,看着那县令夫人笑着道:“你倒是说说,你如何为我好了?”
叶迟生气的时候,身上那股自然而然的贵气就显现了出来。
不,准确的说,她的贵气一直都是在的,只是县令夫人被猪油蒙了心,只看见了她的寻常衣衫,只看见了她用的茶,便以为她那身贵气,不过是刻意被人培养出来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