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砸嘴,有点唏嘘,“到最后那个阶段,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是把大家所有不幸的根源都归结到他身上去了,跟所有人道歉,说对不起大家。”
宁窈眉头皱了皱,很奇怪,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隋廷宸叹了口气,“但说实话,我这人向来心眼小,即便是你爸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也觉得他活该,并不觉得他可怜。”
宁窈嗯了一声,“我也是。”
人都是在所有的东西失去了,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后悔,才知道忏悔。
其实,若她和苑妤依旧忍气吞声,任着宁沛元胡作非为。
她不相信宁沛元有一天会悔悟,他可能只会搂着他的初恋,带着他的私生子得意洋洋。
逆境中的忏悔从来不是忏悔,不配得到宽恕和原谅。
车子一路开到了墓园,挺偏的一个地方。
宁窈下车的时候问了一句,“谁选的位置?”
隋廷宸明白她什么意思笑起来,“干妈选的。”
往里走的时候他解释,“干妈说,他本来连这种墓园都不配进,就你爸那个出身,只适合在老家找个小山,挖个坑埋个小土包,这还是看在他最后那段时间忏悔的份上赏他的脸。”
虽然不合时宜,但宁窈还是笑了出来,“我还怕我妈被他感动心软下来,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会。”隋廷宸说,“干妈也是个挺清醒的人。”
清醒到即便她现在跟隋临深在一起了,隋临深也是一天天抓心挠肝,总觉得握不住她。
宁沛元的墓地在靠后那几排,位置算不得好,但也不是很差。
宁窈走过去,这墓园连个守卫都没有,自然没人打扫卫生,墓碑前都是落叶。
她拿了纸巾像模像样的帮忙擦一遍,然后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崔泠也下去了,你们俩应该碰面了吧?”
她笑着,“也挺好的,你们一家四口,在下面应该团圆了。”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提早走一步的陈满,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