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时候,连拖鞋都没看到一双。
沈书砚没有多找,直接赤脚踩在地板上。
很凉,但她没什么知觉一般地机械地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
走到卫生间门口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她缓缓扭头看过去,对于这样没有敲门忽然出现的人,她也并没有被吓到。
反倒是去外面抽了烟回来的贺山南,看到这样面无表情的沈书砚,心里头微微颤了一下。
很烦,这种感觉再次出现。
上一次,是白天看到沈书砚脸上支离破碎的泪痕的时候。
贺山南看到她赤着脚,眉头一拧,“怎么不穿鞋?”
话是这么说,贺山南已经进来,顺手把病房的门带上,直接将沈书砚打横抱了起来。
没回房间,进了卫生间。
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给她拿了双拖鞋来。
沈书砚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将拖鞋拿来,察觉到她这般空洞的目光,贺山南将拖鞋往地上一丢。
问她:“想做什么?”
沈书砚看了看马桶,她是被尿憋醒的。
贺山南:“我以为你想去死。”
她这个样子,的确有一种想要抛下全世界去死的感觉。
脸色惨白惨白的,脖子那边贴着纱布,整个人又瘦得很。
沈书砚声音很哑地开口:“不想死,不会让我儿子没妈。”
“那你先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吓沈书墨的,我赌他对我还有一丝丝的兄妹之情。”沈书砚垂着眼帘,“我赌赢了。”
但又没有赢得彻底。
沈书砚说:“他说我聪明,不管是我爸的事儿,还是他的事情,但凡我没有察觉出蛛丝马迹,我就可以稀里糊涂地过这一生。”
慧极必伤,古人诚不欺她。
沈书砚慢慢掀开眼皮子,借着卫生间冷白的光,看着近在咫尺的贺山南。
说道:“我哥让我跟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