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是靳澜送给我后我又卖了的房子。在坨坨一岁的时候,他生了场大病。我将房子抵押给那人筹治病的钱,最终钱和房子都被人骗走了。那场骗局有很多受害者,我是其中之一。那个骗子带着巨额骗资,逃到了国外,至今没被抓到。我不是最特殊的,还有比我更艰难的家庭。我背着坨坨去法院的时候,门口用板车推着的奄奄一息的老人,他儿子头发也白了,还缺了一条腿。。。。
坨坨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很可爱。
我想起我刚生坨坨的那段时间,脱发,失眠,每睡不到两三个小时就得起来喂奶。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感受到最静谧和接近灵魂出窍的时刻。
但脑子里却是烦躁和狂嚣的难受。
严重的睡眠不足。
被孩子惊醒后心脏的疯狂跳动和不适感席卷全身。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
有一次,我在又一次被吵醒后,耐不住火气将坨坨狠狠丢在床上。
坨坨哭得很可怜,皱巴巴的小脸也不好看。
可哭着哭着,我也哭了。
我又愧疚又懊恼地重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哄。
坨坨很快就睡着了。
第六个月,坨坨突然有一天就不吃夜奶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就好像,他也在拼命生长着,急着为我分担压力。
只是赶着让我多睡会儿,简直就像网上说的那种天使宝宝一样。
坨坨动了下,看起来快要醒了。
我走过去:「孩子给我吧,他习惯了我抱。」
坨坨六岁了,抱着其实是有点吃力的。
进电梯后站了会儿我气息就开始急促了。
靳澜突然伸手接过坨坨:「我来吧。」
坨坨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他垂眸,轻轻拍了拍坨坨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