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容宴就后悔了,他怎么忘了,宫漓歌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从小到大顶多就是被养父母冷落,从未见过真正的黑暗。
她不是自己的人,没有经历过血腥,自己这么说怕是吓坏了她,容宴想要找补回来,“那个……我说的不是杀人,是……给他们一点教训,就是敲打敲打她们,头皮都不会破的那种。
”
他这样说宫漓歌能信吗?
宫漓歌见他忐忑不安的小表情,上一世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冷脸,没想到那位厉害的容爷竟然有这样一面?
宫漓歌忍住笑意,“先生口中的敲打怕是连对方的头盖骨都给敲出来吧?”
容宴抿着唇,脸色重新恢复了冷淡,“是,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再伪装,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这双手上染满鲜血,人命在我眼里是最轻贱的东西,你要是怕我,觉得我脏就……”
掌心的小手反握住他,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不怕先生。
”
一句我不怕先生,容宴蓦然呆住,但略一思索,她应该是不了解自己的为人,毕竟自己的世界是她想不到的,她真的看到了,会真的不怕吗?
他没有再想这个话题,而是宽慰道:“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
“嗯……”宫漓歌也不再深究,“今晚先生不走吗?”
“不走,睡吧。
”
有他的守护宫漓歌安心了很多,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容宴握着的那只手上。
很暖,也让人觉得安心,可以驱散那个噩梦。
她闭着眼睛,红唇轻轻道:“先生很好。
”
容宴的身体颤了一下,宫漓歌又怎知道她那简单的四个字在容宴的心上砸下怎样的水花。
宫漓歌梦到了那一夜,她打伤了一人,带着满身血色跑出仓库。
为了防止被人找到,她躲在废旧管道里,小心翼翼的蜷着身体,听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血液和眼泪混合着流下,她又冷又饿又怕,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突然脑袋上多了一只温暖的手,她一抬头,对上深紫色瞳孔,男人蹲在管道前对她伸手:“阿漓,别怕。
”
“先生!”她朝着男人怀里奔去,那样宽厚温暖的港湾,填平她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感觉到身边少女的紧张,容宴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掌心是她脑门上渗出的热汗,他缓缓安抚着她的情绪。
“以后有我,你不会再有噩梦。
”
若有,便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