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刺耳的声响。
封尧手中,又是一根毛笔被生生折断。
陈太师倏地住口。
封尧却仍旧面色平静,无波无澜:“陈太师也是来替今晨那女子说亲的?”
“是,是。”陈太师竟觉得心中有些紧张。
封尧垂眸,看着手中被折断的毛笔,容色紧绷,声音无恙:“不知陈太师心仪人选,是何人?”
陈太师不疑有他,沉声道:“实不相瞒,是老臣门下一门生,那门生性子温和,生的也是俊逸如兰,待人友善,才高八斗,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未曾娶妻,家中只有一弟,性子虽活泼,但也是正义良善之辈。”
陈太师名下,门生不少,但陈太师为人素来严格,鲜少这般夸人。
封尧听着陈太师所言,不知为何心中竟一阵不祥之感,他缓缓将手中折断的毛笔扔下,手心被扎出了些许血痕。
他怔怔望了那血痕良久,抬眸看向陈太师:“不知陈太师的门生,姓谁名谁?”
陈太师笑了笑:“那门生,皇上应当也是认识的,姓南名墨。”
南墨。
封尧脸色僵青,这个名字于他而言,无异于扶闲。
南墨是叶长林曾经亲自为叶绾绾挑选的夫君,那时……若非她心中有他,也许……她早已和南墨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封尧猛地站起身,唇色微白。
陈太师不解:“皇上?”
封尧倏地回神,看着陈太师:“跪安吧,此事往后休要再提。”
方才还要陈太师无须跪的他,此刻却主动提及跪安。
陈太师一愣,未曾想封尧会说出这番话,他抬首望着眼前年轻的帝王,脸色间一片阴霾,俨然如山雨欲来丰满楼般,脸色僵青,眉目尽是怒色。
隐约之间,陈太师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未曾再多想,跪安后颤颤巍巍离开。
直至御书房门再次关闭,再听不见半分动静,封尧起身走到阑窗前,任由窗外寒风灌入。
又快要入冬了。
就像……她离开时一般,不论前世在冷院,还是今生的城墙,她离开时,总是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