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点头,起身朝倚在榻上的褚烨道:“回摄政王,王妃此为吃了鱼肉而引发的瘾疹,微臣调个方子熬水喝了就好。”
“微臣下去煎药。”
“嗯。”褚烨紧紧盯着庄翎抱着一方长枕头的睡姿,瞧她脸和脖子乃至手臂都是红红的一片。
他顿在床边站了很久。
夏姑姑喂了熬好的药给王妃喝了,又退出去继续跪在殿外。
“王爷…王妃今日做了些梨花酥放在食盒里头,眼下还没凉…王、王爷可要吃点儿?”彼云拎着食盒,轻手轻脚地放在方桌上。
见褚烨没说话,彼云只得蹑手蹑脚退了出去,走出侧殿后如释重负。
从前在庄子上三小姐可是最爱吃鱼的,烤着吃烧着吃从没这样…怎么现在突然就发疹子了?
难不成是养鱼的池水不行?
褚烨垂目紧盯着熟睡的她。
三年前也有个蠢的吃了鱼肉就浑身起红疹。
但岭南一地每月就只给流放的犯人发放一条活鱼,那个傻子别无他法,烤熟鱼儿后吃一口就挠手。
活像个偷吃了蟠桃的皮猴。
他给庄翎掖了被角,吹灭烛台走出侧殿,“今夜之事不可告诉她。”
“你。”褚烨盯向彼云,“管好嘴。”
彼云狂点头,众人跪着转身恭送褚烨离府。
朝露覆坠,冬雪霎停,清早天云大开,洒入冬日第一缕阳光,金灿耀目。
庄翎梳了个干净利落的高髻,几支金簪也不是繁琐的款式。
里衣是珐蓝广袖衫,锁骨之中戴着浅蓝宝石链作衬,外头披了厚厚的白狐裘。
临到王府门外,彼云递来个暖手手炉,扶着庄翎走上马车。
民间归宁都是夫妻二人,回门礼更是必不可少。
阵仗稍微大些的,回门礼都要压满整条街巷,但对于这座王府的主人褚烨来说。
他眼下恨不得把庄何飞大卸八块,庄翎自然也没期望褚烨能和她一起去国公府。
但这是一场硬仗。
那一家子往日都是她的亲戚,现而换转身份变成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