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瞧着那家主人非富即贵,原是个小气的,怎么送个破烂货?”
沈时鸢一见到铜镜,当即夺了过来,脑中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季封宴送来这个是在嘲讽她吗。
嘲笑她这只蜉蝣,无论做什么都撼动不了侯府这颗大树!
亦或者在为他的心上人鸣不平,借此看她笑话?
沈时鸢闭了闭眼,把铜镜握在手里,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
沈时鸢来到季封宴的府上,上午见的蓝衣太监引她入后院。
她抬头瞥见眼前的景象,呼吸一滞。
月色下躺在榻上华美容貌的男子衣裳半褪,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腰腹。
他伸手勾着酒壶,阴郁眉目与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富侵略性的妖异气息,仿佛黑夜里行走的妖兽踏月借一段人间路。
季封宴似笑非笑地拨弄长发,眼眸深邃地盯着沈时鸢,拍拍身旁的榻:“坐上来。”
沈时鸢垂眸,敛去脸上绯色,行礼:“臣女见过九千岁。”
“你既然来了,便是有意攀上本座这条贼船。”
“这么戒备还怎么谈。”季封宴唇角微勾,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还是说,你在害羞?”
沈时鸢闻言只得朝他的方向走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季封宴坏心思地伸手拦腰将她抱入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后,沈时鸢睁开眼,她与季封宴那张妖艳精致的容颜距离近在咫尺。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身上的红廖香萦绕着她的鼻尖。
她撇过头伸手推开他,掌心下温热的触感传来,她的手像是被烙铁烧到迅速收回。
季封宴纹丝不动,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加紧,饶有兴致欣赏着她的无措。
“慌什么?”
季封宴的唇瓣轻轻划过,动听如焦尾琴弦拨动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更亲密的动作,当年你不是在我身上一一试过了?”
沈时鸢羞恼:“千岁爷一定要用这种姿势谈事?”
季封宴置若罔闻,狭长的眸子微眯,手指在她胸前比了比,带着轻佻勾引的味道:“你瘦了。”
她狠狠瞥了他几眼,耳根子止不住地发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千岁爷神通广大,早就知晓唐氏借我妹妹的病情为托词,实则将我父的矿场占为己有?”
沈时鸢语气平静,手上揪住自己的衣襟。
她对上季封宴诡谲的眸子,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小女想跟千岁爷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