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浑身都想逃,但积年累月的教训令她双腿仿佛是被灌了铅似的,牢牢地定在原处,眼看着县令面目逐渐狰狞扭曲,皮鞭甩起的风逐步逼近,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老、老爷,你让我去找她,我我马不停蹄就去了,真的,没有耽搁。。。。。。”
县令左边嘴角向上勾,喷火的双目开始在县令夫人身上寻找抽。打的地方:“各府的夫人还在外面,你不想被她们嘲笑,就自己捂住嘴。”
刷!
在皮鞭落到女人身上之前,县令习惯用尽全力先朝空气中甩一次。
因为只有提前试过手感,再抽人的时候才不会发挥失常。
县令扬起手,将甩上劲儿的皮鞭高高甩开,鞭子末端抽出一声脆响,再被他往夫人身上抽去。
县令夫人已经能预测到自己又将会是怎样的皮开肉绽,当即合上眼。躲在后方的丫鬟,不久前还未能爬床而高兴,此刻却已吓破了胆。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两道身影先后破窗而入。
后者拽住皮鞭,稍一用力,就将皮鞭从县令手上抽了过去。
县令惶然,正欲大叫,却看清楚来人并非刺客,而是萧琅和韩靳。
萧琅在窗台边翩然而立,扇着把折扇,淡漠的眉眼下,最显眼的便是他那饱含不羁玩味笑意的薄唇。
如此姿态,如此神色。
轻易便能让看到他的人自惭形秽。
县令熟读圣贤书,深知自己的癖好为君子所恶,此刻被多年的仇敌戳穿,竟有种不着寸缕、浑身的羞耻与愤怒。
但是,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要维持住体面。
右手因为被突然强力抽走皮鞭,掌心里摩擦破了点皮,他自虐般地五指紧握,放于腹前,挺直脊梁,若仍有傲气的文人墨客一般。
“擅闯府衙,萧东家是不想要命了?”
萧琅没第一时间回应,而是道:“让她们出去吧,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事,只怕你也不愿意让她们听到。”
“滚出去把花园里那些女人都给打发了。”
县令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夫人,夫人也无心注意这种事,眼下保命要紧,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另一丫鬟亦是如此。
待人都走后,县令坐回书桌后。
熟悉的位置给了他不小的抚慰,于是笑道:“你是为那个莲夫人而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已经猜出这件事是何人所为,不去找罪魁祸首,反倒来找我,似乎改变不了什么。”
“如今大祸临头了,也就只有你还是满脑子的女人。”
萧琅站在窗边,没有要挪动的意思,这就导致县令不得不仰望他,更可气的是他背着光,县令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县令知道,一定满脸都是不屑。
县令刚要嘲讽萧琅认下个表妹,活该被拖累,却不想听到萧琅悠悠淡淡的一句“怕你犯蠢,提醒你一句,大祸临头的人是你”。
“什么意思?”县令面色冷峻。
萧琅轻摇折扇:“今日墨三带去刺杀莲夫人的刺客中,有一部分是你偷偷豢养的私兵吧?你以为你助他杀了莲夫人,他就会重用你,可是你不想想,论私兵,在这锁天关内谁能比镇北将军多?他不去问武将要人,却问你这个文官要,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