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带她进来。”
不久,卓阿银就被朝晖带进了书房。
她身着淡绿长裙,罩着黑色兔毛斗篷,因容貌尽毁的缘故,带着垂着黑纱的斗笠,以免冒犯到宋长安。
“卓阿银见过王爷。”她言语并无恭敬,只草草抱拳行礼,补充道:“我是元宝的阿姐,也是苗疆叛军首领。”
一旁的朝晖眸光骤然凝滞,落在卓阿银身上的目光越发锐利。
宋长安也没想到苗疆叛军的首领竟时个女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卓阿银不必多礼,气定神闲道:“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卓阿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愿助王爷一臂之力,只求亲手斩杀惠王,为死在皇家猎场的苗疆近百个兄弟报仇。”
宋长安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你为何觉得本王会需要你的帮助?”
“元宝还活着,追缉他的告示早已遍布整个大晏,他是苗疆王族血脉,是我血脉至亲的弟弟,我也知道是王爷授意让朝晖放了他,甚至还壮士断腕用以遮掩。”
卓阿银取出了苗疆皇族才有的玉牒印信,递给了宋长安。
“我虽为女子,却也知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朝堂内忧外患,惠王野心勃勃,拉拢我苗疆叛军行事,围猎风波后又过河拆桥,还毁掉了我多处暗桩。”
宋长安贵为福王,岂会不认识苗疆小国昔日的皇族玉牒。
他平复了心绪,面上古井无波:“你还没正面回答本王的问题。”
“王爷在皇家围猎风波中失了心腹,麾下的得力干将被太子、惠王盯得紧,如今婚事一拖再拖,又得养伤何谈异动?”卓阿银条理分明道。
“太子优柔寡断被软禁,可见皇帝大失所望;大阿哥覆面留疤深可见骨,与皇位无缘,我曾与惠王谋皮,兄弟死伤无数;唯有王爷智勇双全,能挽狂澜,如今我幡然醒悟不晚。”
卓阿银如此剖心明志却撼动不了宋长安。
短暂的沉默之后,宋长安却道:“摘下你的斗笠。”
卓阿银怔了怔,也没再扭捏,轻纱一晃,露出了真容。
本该如玉般白。皙的面容,却因烧伤面容尽毁,虬结的疤痕从左侧眼尾斜向贯穿到了右侧面颊,像是烙铁烫下了皮肉,变得狰狞。
乍一看是丑陋吓人,可匹配卓阿银的气质却融合出独特的气场。
“王爷,我这伤疤元宝应该提过,在云泽镇爆炸中捡回一条命。”
“女子容颜尽毁是大忌,且本王也伤过你的兄弟手足,你不恨吗?”宋长安反问:“你不怕今夜投诚,遇到第二个惠王?”
卓阿银沉色想了须臾,却笑:“我为苗疆叛军首领,复辟苗疆故国是大任,惠王利用我叛军谋私欲,单方面毁掉盟约,让我折损上百人,此乃国仇大恨。”
“王爷与惠王不同,不是为了夺嫡称帝,而是要弄死当朝天子,以报血仇,我对王爷有用,脏活我来做,苗疆异术王爷也是见识过的,驱兽之能可敌千军。”
她再度发声:“何况我与惠王曾为盟友,也知他甚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