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脚面、裙摆的褶皱、玉箫的形状、飘扬的发丝、颤动的红唇……
从下到上无一遗漏,全部仔仔细细的刻入心中,并在脑海中迅速构成最完美的画面。
他没注意到,吹箫女子虽然蒙着眼睛,却好像能看穿白绫似的,臻首往易凌方向微微侧了一下,
纤纤十指微微一紧,黛眉微微一扬,
一股凌厉的杀意突然涌现出来,
于无形之中弥漫在小亭的每一个角落,周遭空气都为之一凛。
易凌对此毫无所觉。
凝神闭目,深深呼吸,在脑海中将整幅构图描绘完成,
随后猛一睁眼,眸中闪烁着创作的激情,提起松针小笔就专注的开始了绘画。
超级写实主义绘画虽然极度细微繁复,但易凌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已在心中预演到最完美的状态,
此时的易凌专注而纯粹,笔下生风,其挥毫之节奏与箫声之韵律,竟有渐渐相合之感。
白衣女子仿佛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
杀意无声无息的隐去。
箫声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由孤傲清高的独奏,渐渐与易凌的笔意和谐的融为一体。
不知不觉中,易凌已全然沉浸在笔下的世界里,
心境与箫声共鸣,色彩与光影共舞,
箫音如流淌的画,画如宁静的音符,
笔蕴千钧之力,而落笔细腻如箫音般缠绵温柔。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之静谧,
只剩这一箫一笔共绘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
易凌轻轻收笔。
拿起画纸,吹干墨迹,仔细的看了看。
忍不住自己也深深震撼了一下。
这应该算是他两世为人最巅峰的成就了,
做梦到没想到,一幅画竟然能画出如此梦幻般的境界。
恐怕就算前世的冷君大师亲至,看到此画也只能长叹一声望尘莫及。
易凌缓缓站起来,轻轻走到吹箫女子身前。
白绫蒙眼,娴静淡雅,箫声依然悠悠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