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忠带来的可不是三千两银票,而是极具震慑力的白银,箱笼盖打开那一瞬间,白花花的银子震得一屋子丫鬟个个眼睛雪亮。
林恬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银。
可她没有常人那般见到银钱便晕头,而是很快就分析出利弊要害。
银子是国公大人赏下来的,虽说她赚得心安理得,可她的身份特殊。将来有一日她若进了国公府的门,成了国公府的媳妇,收下这笔银子就会被人拿来说事。
毕竟益州军饷向来不足,说她赚国公爷的钱,那她的孝心就全被抹杀了。
但是,她要拿了这钱,将来还被国公爷夸,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恬儿嘴角带笑,眼眸里闪着聪慧,“赵大人,这些银两还请您先带回去。”
赵志忠一听就急了,“别啊,这是国公大人特意赏赐给大夫的。他说了,能炼制出如此神丹妙药,想必花费了不少银两。我也和大人说了,这药要连续吃上半年,国公爷怕您炼药成本大,会断了银钱所以这钱赏下来的药钱,我可不能拿。”
林恬儿心中微暖,宁轩的父亲果然与一般的官高不同,他心中有百姓,会顾虑别人的难处,而不是一味地索取。
“大人,我话还没说完。让您把银子拿回去,实则是想借您的军力,用这些银子帮我在益州开家米行。如今粮价上涨,越来越多的百姓买不起粮食,我想囤购一些米粮用来平抑市场的粮价。”
赵志忠的心一下子就被触动了,从前他是体恤公子在外避祸不容易,有一个贤良的妻子照顾是好事。
之后林恬儿的能力、她的善举、她的心怀,无一不说明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此时此刻让赵天佑来得震撼,这是何等的魄力与远见,想他人所想不到之处。
“世侄媳妇放心,为了你的这个想法,为了益州的百姓,叔这两日不忙别的,也要办成你这件事!”
林恬儿面上欣慰,“有赵大人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林恬儿命人上茶,赵志忠摆手,“不必了,我这就去寻铺子。至于我家那个臭小子,他跟着你混,我放心。”
赵志忠抬着几口大箱子浩浩荡荡地来,气势汹汹地离开。
喜鹊眼红地看着他将银子拿走,搀扶着林恬儿感叹,“还是夫人厉害啊,一出手就能得上千两银子,啥时候我赚钱也能如此容易啊!”
杜鹃点她的脑门,“你啊,还是好好做夫人吩咐的事吧!”
晌午时分,林恬儿收到一封宁轩的来信,信中写的都是相思之意,只报喜不报忧。
葡萄见她对着一封信叹气,迈着小短腿过来要抱抱,“娘亲,你为什么不高兴?”
林恬儿亲了亲他软嫩的小脸,又是长长一叹,“娘亲想你爹爹了。”
葡萄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娘亲,小手在怀里摸呀摸,最后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团。
纸团拆开是一块风干的牛肉,牛肉干上还有一排细小的牙齿印,一看就是被葡萄咬过,没舍得吃完又藏起来的。
“娘亲,吃了就不难过了,葡萄永远不和娘亲分开。”
他说着,用他奶胖奶胖的小手,捏着牛肉干就往林恬儿嘴里塞。原本想宋宁轩而微堵的心,被葡萄这个奶团子一哄,那阵难过劲便散了。
“哎呦,我的小葡萄真是好宝宝,告诉娘亲,你喜欢吃牛肉干呀?”
葡萄又掏出一个纸团,随后林恬儿便惊愕地发现,她桌前不一会便摆满了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