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白。
按照约定,丹妮已经准备好了车架在甜水巷的巷口。
琴娘带着东西来到马车前,又将之前张夫人给的小令牌递给马夫,马夫道了句夫人好,便拿了脚凳扶她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绕了路来到之前她和张夫人见过的酒楼。
同样的包厢。
张夫人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如何?”
“夫人请看。”
琴娘落落大方地将百寿图摆放到桌案之上。
红布之上,金线为底,百种不同模样的寿字错落有致,潦草笔锋长的寿字都小小的,一个个笔锋各自勾连,如同花纹将外围一圈勾勒而起,其中又见七彩丝线错落,如同白日晨光里盛着虹、流光溢彩。
而里侧一圈,多是些平平整整的寿字,端方有致。
正中间,格外厚重的寿字不带任何丝线,唯有厚重的丝线层层叠叠,竟是生生堆叠得如同立体,无论是放在桌案之上,还是拿起来,都叫人挪不开目光。
只是……
“为何这么大一个寿字下面,还有一点点没有绣上?”张夫人不解。
琴娘浅笑,从兜子里拿出一卷金线,又拿了针线出来,一字摆开。
“既然是给尊敬长辈最特别的礼物,那最后一笔,自然是要等夫人自己亲自来,画龙点睛,便是最后一笔传神,最要紧。”
“原是如此!”
张夫人眼睛一亮,修长的指尖勾那金线到跟前,仔细一瞧。
丹妮也惊愕:“这家差不多是皇宫外最好的丝线了,金线这么细细小拇指勾的一卷,十几两呢……您这寿图做的,只怕比我们给的定金还要多多呢。”
琴娘自然是掏了自家金库的。
而张夫人见状,又沉声说:“多谢,您有心了,按且等我仔细绣完。”
“不急。”
琴娘摆摆手,被夸得不好意思。
趁着这间隙,丹妮不仅让人送来了好饭菜,还叫人送来了一些不错的布料。
“记得上次见您摊子上热闹,孩子多,而今天忽冷忽热的,是该多给孩子们多做些衣裳。我们家夫人也是个爱孩子爱热闹的,就是一点点心意。”
布料也就罢了。
那些棉花,可是平常人家里都用不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