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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晚霞似火映青山（一）（第1页）

大明天启五年二月，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全歼回军前一个多月前，大明直隶万全都司北侧官道上百余黑甲骑兵满身泥水快马驰行。走在马队**的一个青年，就是破奴军副千**谋王华，尽管他满面疲色却不敢做任何停留。王华内心十分清楚，张大帅为保证他顺利达到破奴军地界动用了大量的金钱。这一路除了必要的休整他们都在赶路，为的是尽早赶到镇虎堡。

整个赶路过程，他们一百余人在亲兵营情报处的安排下风餐露宿，换马不换人风尘仆仆一路狂奔。当他们到了张家口边城，就碰到前来接应他们的破奴军大队骑兵，直到这时王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去破奴城休息，而是直接往镇虎堡。在离镇虎堡还有三十里时，王华碰到了在这里扎营的都统领张黎。他赶忙拿出张大帅帅令，与张黎一道商议军情。

对于镇虎堡的防御问题卢象升早就有打算，他最初的判断与远在数千里外的张大帅一致，都认为女真人会走广宁这条线路。在应对女真进攻的战法上，卢象升与张黎却有较大的分歧。卢象升主张节节抵抗迟滞女真人的进攻，等待平安城破奴军救援或者张大帅率部返回。卢象升更多的是考虑民事上春耕不能任由女真人的破坏，要不然张大帅从大明俘虏的乱民百姓就会饿肚子。在这点上，卢象升得到了破奴城民事衙门的鼎力支持。

张黎则力主放开镇虎堡防线，把女真人放进破奴军腹地在野战中打败女真人的进攻。张黎的依据是女真人两次败在破奴军手里，在士气上已不是破奴军的对手，他认为女真人不可能象去年那样全族男丁都来进攻破奴城，女真人这次最多能有十万人马就不错了。更何况破奴军手里握有“白磷弹”这个绝命武器，女真人的顾忌一定不会太小。

这种争论直到张大帅最新命令才停止，张大帅的命令表明他完全支持卢象升的布置，把女真人挡在破奴军控制地域之外。不过，卢象升还是部分支持了张黎的想法，张大帅走后作为破奴城最高军事指挥，卢象升令张黎在镇虎堡三十里外扎营，与镇虎堡破奴军形成犄角之势，防备女真人步兵走小路从镇虎堡后背偷袭。即便有少部分女真人步兵从小道绕过镇虎堡这个天险，张黎部主力骑兵一万二千人马也能轻松地把他们消灭。

在军事扎营布置的同时，卢象升还在张黎大营储存了大量的开花弹和防御手雷，以便近距离支援补充镇虎堡的战斗损耗。上次与女真联军大战时，张大帅在白山防御战就是因为辅阵地上手雷消耗殆尽后造成了重大伤亡，要是因为火器不足引发镇虎堡防线崩溃就不能达到拖延女真人进攻脚步的目的，将会对后续防守带来不确定因素。

接管镇虎堡指挥权的王华，尽管他手握张大帅金牌，镇虎堡数千破奴军将士无不听令，可王华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首先在镇虎堡东南侧峭壁上修建了一个厚实的地堡，专门储存“白磷弹”。他之所以在这里构建储藏“白磷弹”是这里正好处在三十丈高三角崖壁之上，非常利于守卫，只需二三十人就能把守住这个要地。张大帅发明的“白磷弹”毒性极大，这里西北风较大不会对处在北面的镇虎堡与山脚下的营寨构成威胁。

修建山脚下防守营寨，王华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他结合破奴军多次与敌战争的经验，修建了两道五丈深壕沟加护墙再挖五丈壕沟的障碍带，并在壕沟里埋设了大量的带刺木桩；在这两条障碍带后方又修建了延伸至镇虎堡一里长的三丈壕沟一丈高护墙，护墙北陡峭南平缓利用破奴军快速调兵防守。中间还有粗圆大木搭建的七座五丈高敌楼；为防止敌人火攻，破奴军在圆木外堆砌了半丈厚的土袋。

在这道护墙后方三十丈错落有致地还有十个敌楼，敌楼顶层平台放置了弩炮，以备敌人进攻壕沟时对敌展开轰击。王华结合破奴军善用火器的特点，在镇虎堡下设立十个半月形防御地堡群，每个地堡群可藏兵三百只四百人，利用高地优势对山下敌人开展火铳攻击。

镇虎堡的三百弩炮也被王华分成了二个阵位群，其中一个百门弩炮群对准了凹形山道的东面。为的是当女真人出现在山口时消灭其有生力量，还能在战斗的关键时刻阻断女真人后续援兵，有力地支援前方破奴军与敌近战。为保证弩炮射击的准确性，王华特地安排破奴军炮队用训练实心弹对各个射击要点进行了校正射击，经过多次实弹射击破奴军炮队完全掌握了炮击要点。

在破奴军斥候发现女真斥候前，王华还带领镇虎堡的破奴军进行了三次演练，他也摸清了破奴军各部出击的时间、速度等战时要素。为应对女真人小股部队的偷袭，还在障碍带后挖掘了不少五尺深步兵陷坑内插三尺小木签，这个防步兵陷阱分布在整个障碍后。

就在破奴军紧张备战之时，辽东广宁城内也笼罩在战争的阴云当中。经过大半年的修养，女真伟大的覆育列国英明汗努尔哈赤开始重新执掌政务。别看努尔哈赤大病初愈他可没一天闲着，费英东、何和里向他建议大金朝既然立国就必须在辽东重新选定都城。赫图阿拉地处蛮荒已经不能代表大金的正统地位，请英明汗迁都辽阳。

费英东他们的建议得到了女真各贝勒的鼎力支持，看惯了大明的花花世界，在辽东抢得盆满钵满的女真贝勒、贝子、勋贵们，谁愿意回赫图阿拉那个小山城。于是，赫图阿拉除了留守老弱外女真权贵们全都迁往了辽阳，并将辽阳改名为佛阿拉，可佛阿拉装不下这么多的女真勋贵，许多甲拉额真和更多的牛录额真由于佛阿拉的住房都被更高的贵族占完怨声载道。

女真五大臣中扈尔汉、额亦都、安费扬古也向努尔哈赤建言定都沈阳，在他们看来沈阳城墙坚固不需再行修建，只需把城内汉人百姓强行驱离并分给女真有功披甲人为奴，这样空出的房舍就能安置大部女真勋贵。这个建言得到了杨古利、冷格里等女真大臣们的支持，冷格里还提出在沈阳修建宫殿，作为大金议事场所。费英东还提出建议，既然大金朝已经建立就要规整的礼仪制度以及行文规范。

为体现大金政权的正统性，努尔哈赤把沈阳该名盛京，大修宫殿已及八旗营寨。沈阳曾经的府衙也变成了努尔哈赤的临时行宫，他一面养病一边理顺内政批阅军报。努尔哈赤心里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在破奴城下的失败。独坐在书房内的努尔哈赤曾经魁梧的身躯此时消瘦异常，他脸上的皱纹已经没有了刀刻般坚硬，虚浮的褶皱诉说他的伤痛。

在经历多次思考后，努尔哈赤也在不断回想反思他的失策之处。破奴军那个娃娃统帅张平安是战争天才，用一年多时间把破奴城经营得铁桶般坚实，一个个全新战法令人目不暇接。还是老八皇太极说得对，如今女真八旗不管是野战还是守城战都不见得是破奴军的对手，汤古代被俘的消息还是在大明京城细作严卓陈，从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向大明发来的奏疏中得知的消息。

唯一让努尔哈赤稍感欣慰的是，皇太极打败大明东江毛文龙大军，捕获了七十多万大明百姓。再加上这次围困宁远和锦州女真大军快速进兵，抓住了大量没来得及逃跑的百姓，这里里外外百万大明百姓和俘虏官军成了女真人的奴隶阿哈，基本弥补了他在破奴城下汉军八旗的损失。

近日，努尔哈赤得到大明京师细作严卓陈的急报，说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带领十万破奴军入关，帮助大明剿灭陕西叛贼。这个谍报令努尔哈赤焦躁万分，一方面他看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对这个谍报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在与破奴军历次交战中，他一次次落入了张平安的圈套，他怕这是草原狐狼给他下的另一个套。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努尔哈赤眼中尽管年纪不大，心智却超于常人，不但用兵诡异大胆，行事还谨慎万分。接连想了几天都没头绪的他，把这个谍报传给了远在金州前线指挥作战的皇太极。在金州前线的皇太极看到这封紧急谍报后，立刻把追剿大明残敌的差事交给了老十四多尔衮，他则飞马回到了奉天城觐见父汗努尔哈赤，力呈尽快发兵破奴城。

可这个建言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他们一致认为这是草原狐狼张平安使出的诡计，为的是引诱女真人前往破奴城，消灭女真人的有生力量。这场争吵持续了二十多天，当皇太极痛苦地妥协后。严卓陈再次传来急报，草原狐狼张平安亲自带队在陕西与高迎祥乱军决战取得重大胜利，大明天启皇帝下了圣旨表彰大明破奴伯功绩，并在谍报后附上了大明朝廷邸报。严卓陈这个关于草原狐狼最新谍报，令女真人群情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