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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破奴狐狼入关之血战陕西（二十）（第1页）

年关将至，大明阁老孙承宗心情格外地好。他眼里的小狐狸张平安最近特别能体贴人，送往朝廷报捷的奏疏令京师官军分外高兴，张平安还特地把缴获的银子让他这个前线督师亲自发放。八十万两白银让京师将士们都感念孙阁老的大度仁义，从不克扣战功的孙阁老更是在京师官兵中口碑极佳。

唯一不如意的只剩监军郭汝南，自打郭汝南得罪了张平安，这睚眦必报的草原狐狼就没有给这个大内少监好脸色。在报捷的奏疏中，郭汝南的军功只是在病榻上喊喊口号而已。看到奏疏的郭汝南当下就把奏疏撕得粉碎，当张平安得知郭汝南撕毁奏疏后，先是在京师将领中放消息造谣说监军要独揽所有军功，随后找由头杖毙了郭汝南身边随侍小内侍，引得京师所有将领随声附和叫好。

逼迫吓破胆的郭汝南在奏疏上附名盖印，孙承宗当然不会放过这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他在奏疏上具名上表，称赞京师官军作战英勇，各个京师将领更是身先士卒冲在最苦最难的最前线，孙承宗的奏疏得到追随他来捡现成军功的京师官兵的热烈追捧。

但是，大早上小狐狸陪他吃早饭时，孙承宗看到了张平安一脸怒气，就猜到小狐狸要动坏心眼了。不管张平安如何表现，孙承宗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这让自称破奴军表演帝的张平安颇为无奈。张平安内心深知，在官场的历练上他与老狐狸这个官场老手来说还是差得太远。无奈之下的张平安，拿出一份破奴军急报递到孙承宗面前。

哪知老狐狸孙承宗看也不看，继续慢嚼细咽地吃他的早饭，直到孙承宗吃罢早饭还点评张平安最喜欢厨子做的早饭：“你小子用得这个厨子不错，就是这个酒酿小圆子太甜，人老了口味就喜好清淡！”

点评完，孙承宗端起茶碗轻酌一口漱了漱嘴中残渣，伺候在他身边的管家孙庆文赶忙拿起一个铜盆去接，张平安看到老狐狸这种做派心里来气，他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怒火赔笑道：“老爷子心情不错，那我就带兵回破奴城了！小子有言在先，但凡大明官员敢拖破奴军后腿，我就不管大明陕西这里的破事儿了！”

孙承宗并未接小狐狸话茬，而是拿起急报戴上眼镜仔细阅读，这事先后脚到来的破奴军急报。前一份说宁乡县地界有民团闹事，后一份就比较详细了，不但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还把六十破奴军辅兵杀死七百五十人民团的战斗经过写得详尽。默默看完军报的孙承宗陷入深思，今年北方出现干旱这在朝廷邸报中已有详报，堵截逃亡的百姓也是当地官员无奈之举。

要是有田产的百姓都活不下去逃走了，有功名读书人以及藩王又不交税，剩下的税赋找谁去收。皇上不知民间疾苦一味地派太监去各地收矿税，小狐狸有一点说得对，大明这样烂下去就算杀了高闯王，也会陆续有其他活不下去的百姓铤而走险去当胡闯王、李闯王。这些都是后话了，当今要务是看小狐狸想要什么才能安心剿贼。

“别拿撂挑子来挑事儿！说吧！你小子想要什么？”

小狐狸张平安被孙承宗当场揭穿他的想法顿时愕然当场，张平安实在是没想到孙承宗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向他发问。

“嘿嘿…嘿嘿！老爷子真风趣，您既然都问了小子当然只能领命了。呵呵呵！您得拿出督师的气魄来，警告山西官场别挑战破奴军的耐心，逼急眼了我还真不给朝廷脸面。您老看到我破奴军是如何破城地，小子我不介意攻破几座山西城池！这次我给您老一个面子，我不要银钱就让山西拿五十万石粮食犒劳破奴军即可。”

“你小子真敢狮子大开口，五十万石粮食可以给你，不过要等你剿灭马腾耀反贼后再说。”孙承宗手端茶碗，不紧不慢地回道。

听罢，张平安内心暗自鄙夷：这老狐狸太不要脸了，嘴里一点实惠东西都没有。这老狐狸简直比我还无耻，五十万石粮食还要等到剿灭马腾耀后再说，就等于说他又要赖账。

“您老就慢慢地消遣我吧，您要还是没实惠东西，山西宁乡县就真不存在了。呵呵呵！要是我一个时辰内不发出急报命令，破奴军明天就要进攻宁乡县城了！朝廷要是怪罪下来，您这个督师慢慢地解释去吧！”

小狐狸放出的这个惊天消息依然没有把老谋深算的孙承宗吓倒，他端起茶碗慢慢品味：“你这六安瓜片味道真地不错，南直隶买一斤这种上等好茶要六个破奴城银币吧，下次让人给我也捎点来，我让管家给你拿破奴城银票！”

孙承宗这样跟他拉家常的话语顿时让小狐狸流下冷汗，老狐狸真高人也！老狐狸孙承宗用南直隶和破奴城银票点醒张平安，你要是敢乱来大明就将断绝破奴军军资买卖，孙承宗与他一交手直接点入小狐狸的死穴。破奴军如今面临的局面很是复杂，他还需要大明对破奴军在军资上的支持，特别是制造火药的硫磺还需要大明提供。虽然破奴军在阿尔山附近以及翰难河下游找到硫磺矿，暂时还不能保障破奴军供给。破奴军硫磺自给自足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破奴军控制地域还缺少棉花种植，什么时候这两样东西不需要从大明购买了，他这个破奴军统帅的底气才足。

收回遐想的张平安面色渐渐平和，他拿起茶碗慢慢浅酌掩饰内心地不安，功夫不大张平安露出狐狸般讨好地笑容：“老爷子真风趣！您要这点好茶还用您开金口，我送您五十斤让您天天漱口玩。破奴军将士性子野您老就多担待点，宁乡县会好好地呆在原地，就请您老放心吧！”

张平安退让话语没使得孙承宗安心，反而加剧了他内心地不安，这不像是小狐狸平常做派搞不好他小子又要使坏。

果然，张平安叫来参谋长古新发出新帅令：“古新你把小山安排到山西去，别让破奴军随意动武，咱们不能让督师为难啊。嗯，眼见着要过年了，把撒出去的部队尽量收回来，只需保护咱们破奴军粮道周全即可，我们也得让兄弟们在延安城过个好年呀！”

听罢孙承宗心里咯噔一下，张平安终于还是暴露了他的狐狸本性。他明面上制止破奴军在山西闹事的举动，然后收缩监视闯军余部的部队，似乎要放闯军一条活路，让闯军继续在大明地盘上折腾他好从中渔利。想到这里，气得孙承宗一丢手中茶碗怒道：“张平安！你口口声声说要善待百姓，但你这种做法就是放虎归山，让流贼高迎祥继续流窜祸害大明百姓！尔等居心何在？”

“啪！”张平安毫不示弱地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拍，张口还击道：“孙督师！您不要欺人太甚！您口口声声保证大明官员不会找我破奴军麻烦，结果呢？我入关才多久，大明官员一次次扣押我军资、抢掠我俘虏，纵寇资敌的名头，大明官员一个也别跑！”

张平安有一怪癖就是喜好跟人吵架，他一吵架就极度亢奋，能跟大明阁老吵架那是多么难得地机会呀。于是乎，两个狐狸在帅帐中吵成一团，古新深谙张大帅脾气秉性见状立马退出帅帐。连张大帅亲卫千总郝一刀也是站在帅帐门口对着对着刚出帐门孙承宗管家孙庆文一脸苦笑。大人物之间的争吵管家孙庆文也不敢任意参合，他从郝一刀的表情了解到两人之间的吵骂并无大碍，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帅帐门口静静等候。

在帅帐之中，老狐狸孙承宗例数张平安不知感恩之事，指责小狐狸不顾全大局。张平安则反击大明朝廷官员与流贼沆瀣一气，严重影响前线军心士气。经过一个时辰的争吵，随后当然得相互妥协，两狐狸为了各自利益很快又达成一致意见。大明朝廷下达公文严厉斥责山西官员不法之事，山西宁乡县知县抓捕后交刑部问罪，孙承宗派遣中军官在破奴军粮道上来回巡视，严防山西官场再出幺蛾子。破奴军则继续追剿闯军余部，尽量把闯军残余主力消灭在保安县附近。

大明天启五年大年初一，就是在孙承宗与张平安不断争吵声中，热热闹闹地悄然到来。由于战事紧张，破奴军全体动手包饺子，简简单单地过了个年。爱财如命的张大帅，把从闯军手里缴获的金子全部拿了出来，他用几万两金子和三十万银子打制了十余万枚军功奖章，分发给作战有功的将士。

可节日欢快的气氛很快就被胡明部斥候传来的消息打乱，胡明部斥候报告说：闯军残余主力七万人放弃保安县向西转移。闯王高迎祥的这个举动让破奴军统帅张平安震怒不已，他让高立功给闯王高迎祥传话，只准许闯军一万人按他指定的路线逃亡，没想到高迎祥竟然带这么多人跑路，闯王高迎祥敢揭他张平安的逆鳞，他一定要带领破奴军给闯军一个记忆深刻地教训。

于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发出帅令：破奴军胡明部、黄志部、刘冲部全力出击围剿闯军残余主力！